“陈哥,你这蛇骨盘多久了?都玉化了!”因为我在宿舍几人里年纪最大,所以大家就都顺口喊我陈哥了,话是这么说,其实一个宿舍里谁叫谁都是张哥,陈哥的,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我也就随口应了句“姥爷送我的,拿过来就这样的。”赵宇似乎对这类的东西都挺感兴趣,什么都懂一点点,听我有些敷衍也就没多问。其他人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深究,只不过是一个手串而已。
宿舍楼12点才锁门,宿管去巡楼了,咱们几个便直接拉开门出去了。那小花园下午军训的时候远远的看了一眼,在学校的最南面,离我们高中部教学楼最近。似乎荒废了很久,里面只有一个漂满浮萍的圆形水池,两条水泥石凳,其他地方长满了爬山虎和紫茎泽兰。
在小花园和中间大道的拐角处有一条灌木丛生的巷子,巷子尽头就是一堵类似公园里的那种砖墙,中间镂空了窗户还有青黑色的瓦片,墙上留出的门是那种灯泡状的圆形拱门,看起来倒是古香古色挺别致的。如果没有赵宇的那个事,说不定这地方我还会时不时来坐坐。
原本在外面瞅了几秒钟,里面什么也没有,那池子我看着也就两三米宽,面上浮着的水草都快长出来了,按理说怎么会有阴邪之物呢?见没什么问题,手机上也显示已经快到夜里十二点了,我们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这不进不知道,一进门还真吓一跳,里面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一样,刚才在门口我还没啥感觉,进来以后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跟直接蔓延到全身,我这还是多加了一件卫衣的都给我冷的一哆嗦。另外几个人都是穿的短袖t桖,一个个都开始抱怨起来。
“我记得那些电影啊,小说里都是说有鬼的地方特别冷!要不咱们回去吧!”张祥环臂胸前,颤巍巍的说道。他的这个建议大家都很赞同,但是现在我们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个拱门不见了!
我们一见这情况直接脏话喷了出来,一来是害怕,二来这也是一种宣泄情感的方式。我们几个人疯了似的回头朝着门的方向跑过去,但是诡异就诡异在这,这小花园呈长方形,从门到外墙那,顶天了也就十几二十米的距离,但是我们跑了估计两百米都快有了,还是没见到那个门,甚至还有一种原地踏步的感觉!这下子几个人都慌了,张祥甚至脱了裤子,准备洒一泡童子尿来试试能不能解围。
有时候,你越是害怕什么,就越会在什么方面出问题。就在我们找不到路在那骂街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歌声!从声音判断,唱歌的至少有七八个人,但是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不远处的水池边上,那条水泥凳子上坐着一个穿蓝白相间的运动服的人!
“就是他!”赵宇这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登时咱们几个都快被吓破了胆,疯似的朝身后跑去。一边跑我们一边在责怪赵宇,知道闹鬼还拖着咱们来!
当然,归根到底还是咱们几个合起伙来作死,也怨不得谁。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咱们怎么离开这个地方?要是打鬼驱邪,那也得有点法器或者符咒什么的,不然还不是得凉。但是咱们几个差不多都是光着手来的,别说法器了,连根棍子也没有,这回估计十有八九是得留在这了。
“别慌,人怕鬼,鬼也怕人,咱们凑近点!”这个时候社长突然说话了,我记得他好像叫王元开来着,他这个说法我也在姥爷那听过,电影里也有说什么人有三把火之类的,现在与其这样浪费力气不如先抱作一团,也好旺旺阳气!
说干就干,咱们几个赶紧围成一圈,像是球赛开赛前加油那样,搭着肩,头对着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从余光看到,一个脸部有些扭曲的学生正把头一块凑到咱们肩膀的缝隙里,而且似乎还在转头朝我这边看!他用那种憋着口浓痰一样的声音挤出一句话来“生日快乐!”
我心态其实已经崩了,如果不是一群人抱在一起我估计得尿裤子。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早知道是这情况,打死我我也不会跟着他们来啊!
但是也是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来梦中姥爷的话,那条不知道是玉是骨的手串能保我平安!那手串现在就在我右手手腕上戴着呢,但是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我挣扎着抽出右手,一个摆拳朝着那个学生打了过去,右腕口微微一痛,那学生模样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被我打的踉跄着退开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跟着表哥学了半年的自由搏击还是有点用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浑身一哆嗦,眼前的景象变了,我好像躺在地上,天上的月亮倒是挺圆的,就是外面那一圈光晕看着怪怪的,就像是有层雾一样,毛毛的。
我一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现在才发现,咱们宿舍的几个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小花园的地上,离那个拱门也就两三米的距离。难道说刚才的都是幻觉吗?不过,托那骨串的福,我先醒了过来,这周围诡异得很,又冷的刺骨,多待一秒钟我都不乐意。用力摇醒了几个人,他们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个个嘴唇都翻白了!我用力拽着他们站了起来,几个人晃晃悠悠走出了小花园。
说来也怪,刚出小花园没两步,他们几个就都瘫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刚才架他们的时候,几个人的胳膊都冷的跟冰棍似的。以前我可能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现在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能僻邪驱鬼的道士!
我们的吵闹声引起了巡夜保安和教官的注意,那教官见到我们直接开骂了“你们几个,这么晚了,跑过来这边,干什么呢?”老实说,这教官讲话一顿一顿的,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笑,但是现在我真是想笑又不敢笑,加上刚才那一系列的事,真是哭笑不得难受的要死。他们一边批判我们半夜跑出来,一边帮着忙把人都搀扶到了校医室。
校医是个差不多快50岁的大叔,他本来都睡下了,一听我们是从小花园跑出来的,立马爬了起来,开始倒腾着药水啥的,我也没仔细看,就靠躺在小床上歇着。刚才真是差不多玩脱了!
教官叮嘱了几句之后就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了,而校医则弄了几碗像板蓝根冲剂似的热汤给我们喝了下去。我还好一点,只是又累又乏,喝了热汤之后稍微舒服了一点,但是心脏还是扑通通跳个不停,这一回我对心有余悸这个词可是有了非常切身的体会。
而另外五个人就没我那么舒服了,刚才黑灯瞎火的也没太注意,现在躺下了才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脸都煞白煞白的,说实话,跟刚才被我一拳打退的那个鬼差不多,怪渗人的。不过喝了汤之后,他们也都沉沉睡去了,一时半会估计是醒不了了,天晓得我是哪来的力气怎么把他们弄出来的。
那校医似乎知道点什么,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们,时不时叹口气。我稍微坐起来一些,靠在床背上冲他问道“医生,你是不是知道小花园的事啊?那几个学生是怎么回事?他们一唱生日歌我们全被放倒了。”
听到这句话,校医面色惊恐的摇了摇头“你别问了,以后乖乖睡觉,那地方别再去了!”
这校医果然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