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在隔壁听到动静过来问了声，林满给她看了眼自己的绣屏，说了林招儿方才来过的事情，郑氏松气：“招姐儿应该就是看着喜欢才摸了下，她没有什么坏心的。”

“是呀，幸好大姐心慈手软，没有拿着剪刀给它一下子。”

林满话语带着点儿讽刺。

郑氏轻拍了她一下：“都是一家子姐妹，别把人想的太坏，吃饭的时候我看招姐儿受了点儿委屈，你大伯娘也是对她有些偏了，小姑娘还是要宠着些，不然的话，你给她绣个帕子香囊什么的？她挺喜欢你的绣屏的，想来会高兴点儿。”

林满望着郑氏眼中的期盼，沉默了会儿：“好。”

郑氏满意的离开了，没有看到林满眼底微微的失落与苦涩。

——

“让你提个水怎么还去了那么一会儿，莽莽撞撞的赶着投胎不成！”

那边林招儿跑回屋子，连水桶都忘了提，王氏一看便动了怒，过来便是一巴掌拍在她的脊背上。

林招儿低垂着头，任凭着王氏数落，王氏数落了半晌才停住嘴巴：“快去烧水给大宝洗脚。”

“娘。”

牙齿咬住下唇，林招儿慢慢开口：“我想去跟满姐儿学绣花，女儿先前学不好是因为手太粗，若是从今日开始保养双手，有朝一日定然能够和她一般绣艺了得，挣得银钱，娘，奶再疼大宝，也不及三叔，林满挣的那些钱有大半都给三叔拿着去喝酒交友，日后三房分家还能够剩下些什么？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的女儿靠谱。”

“待到我挣了钱，全都偷偷的留给娘和大宝。”

这些话憋在心中太久，从刘氏那些意有所指的话开始，到看到林满绣的那么漂亮的屏风，林招儿将所有渴望全都说了出来。

“你那只是手粗的问题吗？你那根本就是蠢，当初你和你小姑一起学，她和你的手可是差不多样子，别给老娘整这些虚的，绣线不要钱呀？滚！”

王氏手不耐烦的直挥，将林招儿一腔好容易鼓起的勇气全都散去。

“就是，大姐，你和二姐根本就不是一种人，她那手可比你巧多了。”

林大宝在一边嘟囔了一声。

林招儿狠狠瞪了林大宝一眼，又被王氏打了一下：“看什么看，瞪你弟弟做什么，你还反了不成！难道你弟弟说错了？”

“娘，你心里只有大宝，我也是你女儿，你还不如二婶疼爱林满！”

林招儿眼中含泪。

王氏看她那委屈样子，嗤笑一声：“你眼睛瞎了不成？你二婶那是疼？那分明是蠢毒，自己要低到尘埃里，扯着自己女儿也给家里当牛做马，你也不想想从小到大林满比你多做了多少活，若不是她自己争气有一手好手艺，你看她现在是个什么下场，不用旁的，你且看看明日你口中的好三婶是不是又要扯着自家女儿做活便知道我疼不疼你了。”

“你和大宝比，我自然更疼大宝这个男丁，但是你和旁人比，你娘可最是在意你这个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