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都是那个男人欺骗我！”琉璃出话咄咄逼人。

“琉璃小姐。”白翼将消雪护在身后，“我可不允许你再次推搡我的主人了。”

琉璃冷呵一声，“都是……那个人的错，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他，所以我。”

琉璃身后展开了残破不堪的翅膀，理智一点一点的慢慢变成了怨念。

“我要除掉，那个除灵师。不，是所有的除灵师。”琉璃缓缓飞起。

“白翼。”消雪打了个响指。

“我知道了。”即使消雪不多说，白翼也能理解她的想法。

白翼张开双手，结界网围了起来，冰锁捆住琉璃的双腿，将她拽下来。

“琉璃小姐，这可是我主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白翼微微一笑。

“你们都是跟那个男人一伙的！”

“呐，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不是那个男人！”

“呐，神明啊！”

琉璃的脑内响彻着彼岸对面的悲鸣声，悲伤涌上她的心头，渐渐将她最后所剩的美好侵蚀。

“琉璃小姐，你是妖怪，不是人类。所以，舍弃感情，再次以其他的方式活下去吧。”消雪冰冷的手心捂在琉璃的脸庞上，“彼岸那种黑暗的地方不适合你那么美丽的蝴蝶生存。”

琉璃微微发颤的手抓住消雪的手，眼泪婆娑的她望向消雪的脸，“神明的手不是温暖的吗？”

消雪摇了摇头，接着说：“来隐世来看看吧，希望那里可以成为你的第二个栖息之地。”

“不是第二个地狱吗？”琉璃的眼里恢复了一丝耀光，消雪就犹如那道光，并不耀眼，也不温暖，对琉璃来说，是一种最后的希望。

“不是地狱，但是，更像空壳吧。”消雪难得对他人露出了微笑。

“呐，一起来吧。”消雪向她伸出了手。

也许是消雪这样冰冷的人都露出笑容，在白翼的一番劝说之后，琉璃最后还是接受了消雪的手。

【二】

“琉璃小姐，你应该没忘记当初你下定的决心吧。”消雪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消雪大人，为什么，我就是忘不掉，再次想起来的，只有痛苦呢？”琉璃紧紧的牵着消雪的手，哭诉道。

“琉璃，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我记得我当初问你，想身为妖怪，还是身为人类。”

“我记得，白翼大人。我回答您的，是成为人类。但是，我想起那个男人，我心中抑制多年的仇恨又开始萌发，痛苦也随之涌出。我是不是没有能成为人类的资格呢。”

“你觉得现在的你像个人类吗？”白翼问道。

“所谓的人类又是什么，你知道吗？”白翼接着问道。

“你想成为所谓的人类，不是怀着仇恨生活，而是追求自己所想要的幸福而生活。知道吗？”白翼温柔的责问她，让琉璃陷入了沉思。

“琉璃，在你握住我的手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的过去了吧。”消雪抱拢双膝，坐在她的面前，“即便痛苦，我们也要继续活着。你们有机会离开这个空壳一般的世界，而我只能继续看着与你相似的人再次来到这个世界。我真诚的希望你，能追求你自己所想要的幸福。”

“你是让我继续留在这里释怀过去吗？”

“这是你的选择，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接下来的看你自己了。”消雪起身，摆手示意白翼一同离开，让琉璃独自一人思考。

琉璃却抓住消雪的手，“我会忘了你吗？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不会。”

“那我轮回转世成为人类后呢？”

“大概不记得了吧。”消雪蹙起眉头。

“你会记得我吗？记得有只琉璃一般的蝴蝶来到这个世界。”

“我会记得的，白翼也会，霜也会，这个世界沉睡的亡灵都会记得，有只美丽的蝴蝶曾在这里歇息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所以，你放心吧，仇恨什么的，只会被时间所淡化。”消雪的眼神流露出了些许不舍。

琉璃闭上眼睛，身子向后躺下，“消雪大人，下次见面，又是几年了。”

“是呀。”

“白翼大人，你要好好的保护着消雪大人。”

“这可不劳您费心了。”

“晚安，消雪大人。”琉璃的身体散发出琉璃色彩的光芒，渐渐消逝，成为一朵蒲公英花，伫立在这片茫茫的蒲公英花田中。

“愿你忘记仇恨，重得新生，琉璃。”消雪手指交叉紧握，轻声祝愿道。

“琉璃小姐，我知道你的遭遇是多么的痛苦，只要你学会前进了，轮回转世后，你一定有幸福的归处，祝你变成你所想成为温柔的人。”白翼望着那朵蒲公英，心有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