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霜受伤后过去,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木易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样子,上课时漫不经心,不是在桌子上趴着睡觉,就是盯着窗外发呆,任由时间流逝。
正午时,一慧像往常一样给木易送来了午餐。
“木易,醒醒,到午餐时间了。今天的午餐是炒乌冬和麦茶。”一慧看到没精打采的木易,故作开朗说道。
“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今天睡得比昨天还久呢。”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犯困,睡都睡不够的感觉。”
“木易,一直在担心白霜对吗?”一慧停下手中的餐筷,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个小不点至少也是神的守护者,应该不会有事的。”即使他嘴上这样说着,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一直注意着他的一慧感到了一丝的失落感。
“对不起,要不是我……”
“别说了。”木易打断了她的话,也许是他不想让她太自责。
“但是,白霜她还会回来吗?”
那句“会的”的话,却堵在了木易的喉咙。
取而代之的是“不要担心了,小不点还是很强的。”
“木易为什么会认识白霜。”一慧鼓起勇气,向木易问道。这是一直困在他内心中的疑惑。
“谁知道呢?大概这就是孽缘吧。”
“果然很奇怪,认识神什么的。”
“一开始我也接受不了,可是这就是事实。一慧,你不也踏进过了吗?那个彼岸。”
“那个很多怪物的地方。”
“没错,现在这个世间存在着神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但是,我听到了,木易的灵魂是那些人的目标。”
木易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白霜第一天来学校的时候,那天你们不是上去了天台嘛,我之后跟了上去。看到了。”
木易用手撑着额头,无奈的叹一口气。
“对不起!”一慧急急忙忙的道歉,“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只是看到白霜急急忙忙的把你给拉走了,有点担心,就跟过去了。”
“然后,你看到了什么?”
“几乎全部都看见了。起初我以为是戏剧社团的演出,但是到最后……那只白虎对我说的话后,我……”一慧想起了白翼的眼神,她环抱双手在胸前,鸡皮疙瘩瞬间浮起皮肤。
“对不起。我不想你卷进这件事中,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说。”
一慧摇了摇头,“不是的,都是因为我太任性了。”
木易把手搭在了一慧的脑袋上,“是一慧太像个姐姐,太爱操心了。”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
“因为是我的出现让白霜她……受了伤。”
木易顿时语塞,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安慰她,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再一次伤害到她。
“先把乌冬吃了吧,别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他岔开了话题。
一慧乖乖的扒了一大口乌冬塞进嘴里,若不是阳光没在她脸上,否则差点就暴露了她自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了。
“希望白霜回来上课的时候,但愿她能原谅我,和她成为好朋友。”一慧装作坚强的样子,让木易噗嗤一笑。
“为什么你要笑呢?”
“没什么。快点吃吧。”
正午的温度逐渐上升,明明才五月份,可是气温却像八月份那闷热的温度。耳边多的蝉鸣也开始变得吵杂,学校里的紫阳花团渐微凋零的花瓣,看似是平静的一天。
但被光照的越亮的地方,黑暗蔓延得越大。
黑暗里的视线,默默的躲在角落,等待捕食猎物。
【二】
放学后,又是一轮日落挂在了天际,看似在眼前的东西,却好远好远,不可触及的距离,空荡荡的心。
“木易,今天我跟朋友有约,先回家了。”一慧走到木易身旁,打了个招呼。
“那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
木易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戴着白色的耳机,轻哼着流行歌的曲调。傍晚的风撩起了他的额发,眉间透露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个陌生的男子走过了他的身边,男子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也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味道。
忽然草丛蹿出一只白色紫瞳的小野猫,小野猫的左腿上被树枝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沾染在它的毛发上。小野猫像是在求救一般,围在木易脚边打转,不停地喵喵叫。
木易将它抱起,看它腿上的伤。
“可怜的小家伙。”
“喵——”
木易看向它的脸的时候,小野猫也一只盯着他看。
“哟,这眼睛跟霜那家伙真像。”
“喵——”
“你不会是霜派过来监视我的把。”
“喵——”
气氛突然安静,他与它对视许久。
“霜?”
木易突然涨红了脸至耳根,憋了很久开口说道的话,令他羞涩不已。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声猫叫。
“可惜,我照顾不了你。”
木易将它放下,转身离去。
走到一半时,他停下了步伐,回头一望,那只小野猫踉踉跄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穷追不舍一般。
木易又走了回去,将它抱到怀中。
“走,我带你去宠物医院。”
小野猫喵的一声,似乎就在说‘好’一样,它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紫色眼眸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木易看。
木易带小野猫去宠物医院包扎好伤口后,它就一直黏着他。木易无奈之下,只能把他带回家。
“听好了,小猫咪。今晚你先将就一下躺在这个纸盒里睡觉觉。明天我再给你买个新的窝。”他的语气像极了哄小孩子一样。
小野猫‘喵——’的一声回应道,之后它就乖乖的躺在纸盒里,蜷缩成一个毛团一样,睡着了。
木易随便收拾了一下,便躺下床,睡意侵袭着他,他合上了眼皮。
许久,一股炙热感包围住木易的身体。
“好热,好热。”
“救救我。”
“给我水。”
木易头冒冷汗,不停地抓挠自己的脖子,在床上左右翻滚,他撕扯开自己的衣服,颤抖了一下,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