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感谢雷涛对自己女儿的救命之恩,蔡邕盛情邀请雷涛到自己家中做客。于是在当天下午,雷涛拎着两瓶茅台酒和一条大猪腿,拉着崔盈盈一起来到了蔡邕的家中。
蔡邕的祖父蔡携,字叔业,顺帝时曾任职司空。蔡邕的父亲蔡棱,品行清白,字伯直,被命谥曰贞定公。蔡邕的母亲袁氏,也出身于门阀世家,乃司徒袁滂之妹。他的叔父蔡质,字子文,灵帝时曾任尚书一职。
这样的家世,正如蔡邕自己在《祖德颂》中所称的“世载孝友,重以明德,率礼莫违”。所以尽管蔡邕曾经获罪充军,但是陈留城内的蔡府仍然占有很大一片面积的土地,府内的屋宇成群,亭台楼谢错落有致,严然还是个高门深院的大户人家。
而与此成反比的是,蔡府门前没有家奴看门,府门更是已经陈旧不堪。雷涛用手对着门上的铜环轻扣了几下,府门立刻被人打开,开门的居然是蔡琰这个小丫头。
“民女蔡琰给雷壮士和崔姐姐见礼啦!雷壮士请,崔姐姐请。”蔡琰与雷涛两人见过礼之后,立刻在前面引路,七拐八弯之后,进入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厅堂。厅堂正中摆着一张高约45公分的黑檀木桌案,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桌案前面的地上,随意地放着几个青色的加厚蒲团。看来象是蔡邕的书房。
蔡邕站在厅堂门前亲自等候,一见雷涛两人,立刻行了个大礼,口呼:“两位恩公在上,蔡邕有礼了。”
雷涛与崔盈盈急忙还礼,然后一起入厅堂落座在蒲团上面,跪坐的方式让雷涛感觉实在别扭,于是干脆盘腿而做。对于雷涛的特异独行,蔡邕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由于生活窘迫,对于雷涛随身所带的大猪腿和茅台酒,却大感兴趣,不时的用眼睛扫上一眼,心说客人随礼,不是应该进门先唱礼吗?这难道不是礼物?
蔡邕的神色,雷涛早已看在眼里,只是刚才一连串的各种见礼,弄得自己头昏脑胀,根本来不及谈起茅台酒的事情。现在见时机已到,微笑着说道:“我今天过来是准备与伯喈大醉一场的,因不忍让伯喈破费太甚,所以酒菜都带来啦,你唤家奴来把这条猪腿拿去炖了。”
听完雷涛的话,蔡邕满脸尴尬,苦笑着说道:“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家奴啊,这庖厨之事全是小女在操持,待我唤她过来。”
雷涛连忙拦住:“伯喈,不必劳烦她了,我的厨艺也不错,要不我们就在院中边煮边吃边叙如何?”
十二年的漂泊和窘迫的经济条件,早就让蔡邕变得洒脱起来,当下笑道:“边煮边吃边叙,必定别有一番滋味,我看甚好。”
雷涛立刻来到院中,在蔡邕惊奇的注视下,不断的凭空掏出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并且开始切肉洗锅。不肖片刻,一锅香气扑鼻的炖猪肉就开锅了,汉代男女之间的壁垒还没有这么严重,蔡邕直接把蔡琰唤来,四个人围桌开吃。
雷涛打开一瓶茅台,取出四个三钱的小瓷杯,仔细的一一斟满,然后笑着对蔡邕说道:“此酒名曰茅台,有三大与众不同的优点,其一酒体醇厚浓烈,醉酒不上头。其二酒液粘稠挂壁,赛过琼浆玉露。其三空杯留香,回味无穷。”
听完雷涛的介绍,这蔡邕早就馋得口水直流了,也完全不顾什么名士形象了,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双目微闭,口中连连惊呼:“入口绵柔,浓而不烈,口齿生香,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啊!”
连续三杯酒下肚,从没喝过白酒的蔡邕,舌头渐渐有点不利落了,拉着雷涛问道:“雷壮士,看你的年纪应该已经加冠了吧,为什么没有字号呢?我年长你十多岁,要不我帮你取个字号吧?”
雷涛闻言大急,自己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是来骗蔡邕的墨宝的。这好不容易让蔡邕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如果让他给自己起个字号就把人情还了,那也太不值得了。急中生智,突然灵光一现,微笑着说道:“其实家父早就为我起了字号,只是身为游侠,只想低调行事,所以一直不曾报出字号。”
蔡邕早已醉态可掬,闻言笑着说道:“那就说于老朽听听,我一定替你保密。”
“云龙。”雷涛硬着头皮,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不敢抬眼看人。这副模样把知道雷涛底细的崔盈盈,又逗得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此时,年仅14岁的蔡琰却一本正经的插嘴说道:“涛起龙现,龙飞九天舞祥云,云龙这个字号非常的贴切,民女觉再没有任何字号能超过这两个字了。”
蔡邕抚着颚下花白的短须,含笑说道:“雷涛雷云龙,好霸气的名字,我看你今后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从今往后就亮出你的字号吧,你完全配得上这个字号。”
雷涛暗暗抹去从额头滴下的一滴汗水,端起酒瓶再次为众人斟满酒杯。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传言说蔡伯喈藏书万卷,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万卷藏书一直是蔡邕毕生的骄傲,他当然不准许任何人对此产生怀疑,那可是自己的名声,说着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你惹不信老朽这就带你去参观我那万卷藏书。”
雷涛连忙一把拉住蔡邕,把他按回到座位上,笑着说道:“我当然相信,不过我还听说当年篆刻《太学石经》的竹母本是伯喈所提供的?”
“那当然,母本总计儒家经典著作七部,分别是《鲁诗》《尚书》《周易》《春秋》《公羊传》《仪礼》《论语》,全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刻出来的,我现有母本计444卷,就在我的藏书阁中放着。”此时蔡邕酒意上涌,已经满脸通红了。
雷涛满脸笑容的说道:“我从小对伯喈的飞白书法和《太学石经》非常仰慕,不知伯喈能否送我一幅飞白书法的墨宝,然后再让我观赏一次《太学石经》的母本。”
雷涛的话算是挠到了蔡邕的痒痒,听得蔡邕当时就眉开眼笑起来。
《太学石经》又称《熹平石经》刻于东汉灵帝熹平四年(公元175年),东汉时期汉灵帝为了维护统治地位,下令校正儒家经典著作。由蔡邕等人把儒家七经抄刻成石书,一共刻了8年,刻成46块石碑。每块石碑高3米多,宽1米多,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官定儒家经本,全部用隶书一体写成,字体方平正直、中规中矩,极为有名。
而“飞白书法”是蔡邕独创的书法字体,传说有一次蔡邕路过鸿都门,看见工匠们正在用扫帚刷墙,扫帚在墙上刷过的痕迹丝丝漏白,让蔡邕很受启发,回家后他便创造了这种强调飞白枯笔的用笔方法。
“日前云龙救小女于危难之时,让老朽一直耿耿于心,不知如何报答。即然云龙喜欢老朽的书法和亲手篆刻的《太学石经》竹简母本,老朽就将母本送与云龙,再用飞白书法,抄写一遍《太学石经》送与云龙如何?”
雷涛闻言当即大喜,立刻又取出两瓶茅台酒:“我观伯喈非常喜爱这种酒,这两瓶酒就送与伯喈闲暇之时品尝吧。”
蔡邕也不推辞,伸手接过。日头西下时,四人方才尽欢而散,雷涛顺势收取了44卷《太学石经》的竹简母本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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