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三百,三百七十万?”任安安坐在宾馆的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易寒,咽了口唾沫,“那分我一半是,是多少?”
在虎爷那里玩了个尽兴后,易寒发现任安安仍然醉酒没醒,只好带她先到附近的宾馆歇息了一会,等又过了一会,她才悠悠转醒,洗漱了一番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人决定在宾馆先暂时住下。
任安安也在这时问到了易寒在她睡着时的一些经历。
易寒很巧妙地一笔带过了和虎爷之间的谈话,并且引出了一个让任安安震惊的“重磅炸弹”。
他在银钩赌坊赢了不少钱。
一开始任安安还持怀疑的态度,开玩笑地说等易寒拿到了钱记得要分她一半,易寒笑着答应,结果没过一会,易寒的手机就传来了讯息,被眼疾手快的任安安抢了过去,看到了银行卡上的转账记录。
“嗯……”易寒吹干了自己的头发,揶揄地看着任安安,“也就一百多万吧,不多不多。”
“也就一百多万?”
任安安觉得现在易寒的笑容十分欠扁。
“想好这笔钱怎么花了吗?”
“你真的打算给我?”
任安安不可思议地看着易寒。
“当然,我从不骗女人。”
说话算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易寒对这种“不义之财”看得不是很重。
况且他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连给女友买个礼物都要打好几份工的乡下小子了,现在他不但来到了大城市,还会了透视异能,赚点钱什么的简直轻而易举。
看到任安安呆坐在床上,面色不断地变幻,像是在想如何处理这笔横财,易寒没有选择去打扰她,而是关上了灯,在房间的沙发上躺下。
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笔钱,心情激动也可以理解。
今天易寒一整天都过得过于充实,先是和沙老大斗智斗勇,然后又和齐枫来了场篮球斗牛,最后还在虎爷哪里过了一晚上,饶是修行者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很快易寒就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
“嗯?”
睡梦中的易寒突然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不禁睁眼一看,结果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干什么?”
虽然漆黑不见五指,可易寒早就已经能够夜视,清晰地看到任安安的脸就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这妮子,不会是嫌钱不够想要杀人夺财吧?
易寒恶趣味地想道。
“你这也看得到我?”任安安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我睡不着。”
“怎么了?难道是钱一下子太多不知道该怎么花导致的睡不着?”
易寒打趣道。
“嗯……”任安安沉默了片刻,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感觉你那个钱,我不能拿。”
“为什么?又不是偷不是抢的,钱都送到手边了你反而不要?”
任安安听了有些支吾地说道:“你这钱也太多了,我,我不能要。”
“嗯,那要不这样吧。”易寒稍微想了想,“我这还在上学,拿到这么多钱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不如先放到安安姐你那放着,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投资点啥赚点钱什么的,有啥想买的你就直接从里面拿,就当我付给你的报酬了。”
易寒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任安安收下这笔钱,又不会让她产生心理负担。
“诶,这个建议不错,你这个臭小子才多大,这么多钱肯定拿去乱花,姐先帮你保管着。”任安安突然眼睛一亮,“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好好分配,让你钱滚钱花也花不光。”
“那就先多谢安安姐了。”
老实说在现在这个社会像任安安这样的姑娘实在不多了,多少亲人反目、兄弟阋墙的案例都是出在一个钱上,而任安安居然能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不沉迷,着实让易寒意外。
不过现在易寒并没有精力去意外了,深度睡眠下被吵醒的他只想快点再去会一会周公。
摇——摇。
易寒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轻轻地摇了摇,不用看,肯定又是那个长腿警花干的好事。
“又怎么了?”
易寒的声音中都能听出他的困意。
“那个,我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有点睡不着。”明明只有两个人在,任安安却压低了声音,“要不你也来床上睡吧,反正床大睡得下,而且你这沙发睡得也怪不舒服的。”
最让我不舒服的就是你啊!
易寒没有说出这句话,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直奔床上而去。
他现在只想找个枕头赶紧睡上一觉。
“呀,你怎么没穿衣服。”
过道本就不宽,易寒又迷迷糊糊的,两人不可避免地碰撞了一下,任安安感受到易寒的皮肤,惊呼一声。
易寒平时有裸睡的习惯,这次和任安安同处一室稍稍收敛了一点,不过还是只穿了一短裤。
“呼——呼——”
回应任安安的只有规律的呼噜声。
“睡这么快!真是头猪!”
任安安有些郁闷地说了一句,跟着到床的另一边躺下。
原本她还打算两人在床上一起商量着这笔钱怎么“投资”呢,结果乙方居然跑到梦里去了。
……
清晨的易寒,是被两根手指给弄醒的。
“你的精力可真好。”
易寒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骑坐在自己身上、得意洋洋的任安安,叹道。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任安安满意地从易寒的鼻子上收回了原本夹住的手指,兴奋地看着易寒,说道:“我昨天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到怎么花这笔钱了!”
“说说看。”
被任安安这么压着,易寒也不好起身,干脆躺着听她的高谈阔论。
“哼哼,我想了一晚上,凭我的智商,如果去做哪些风险投资,肯定赔的棺材板都收不回来了。”
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易寒还真有点怕任安安一时脑热被忽悠去学人家搞什么新能源、新文化投资,到时候把这点钱全搭进去了连个水花也看不见。
“所以你一晚上没睡到底想了些什么?”
“嘿嘿,你绝对想不到。”任安安得意地笑了笑,“我决定——当个包租婆!”
“包租婆?”
易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周星驰电影《功夫》里的那个大嗓门,任安安居然还有这个追求?
“是啊,你看现在的东西更新换代这么快,那么多都在贬值,就房价一直在涨。”任安安说起来头头是道,“我打算这几天去找朋友物色些房源,三百多万虽然买不了什么别墅、汤臣一品之类的,但是买些地段不错的住宅还是可以的。”
“到时候稍微装修一下,平时可以找些租客来回回血,等到要用钱了再把它转手一卖,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喂,你说呢?嗯,怎么不说话?”
任安安看到自己的言论没人回应,很是不满,低头看去。
“你!”
低下头的任安安发现易寒根本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痴痴地看着某处。
任安安顺着易寒的视线望过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条迷你的睡裙,这个坐姿下一双玉腿几乎全部暴露在易寒的视野里。
难怪这个小色狼一直盯着不放!
任安安脸上染上一抹羞红,见易寒还没有反应过来,银牙微咬,双腿猛地用力。
易寒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到自己的脸被一双腿夹得紧紧的,透不过气来。
“谋,谋杀啊!”
易寒完全没有心情去体会皮肤相接的柔滑触感,这放在别人眼里暧昧无比、香艳万分的姿势易寒无福消受,他现在只想挣脱这双剪刀腿。
“哼,小色鬼,还敢不敢对姐姐耍流氓了?”
易寒连忙摆了摆手,作投降状。
任安安这才松开了大腿,看着易寒故意装出大口喘气的样子有些好笑,轻轻踢了他一脚。
“别装了你。”
易寒的实力自然不会因为任安安一招剪刀腿就落得如此狼狈,只是易寒始终觉得男人强势的一面并不需要在女人面前体现,他也乐得扮演受欺负的一方讨任安安开心。
“女侠好功夫,在下服了。”
“别耍宝了,快来说说,我这个方案怎么样?”
两人打闹一阵,任安安率先收手,问道。
易寒皱了皱眉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想法好是好,只不过……”
任安安看易寒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忙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嘿嘿,到时候选房客的时候可得选些大美女入住。”
“好让你这个房东大人一个个“临幸”过来是吗?”
易寒嘿嘿一笑不作答。
任安安冷笑道:“那不知房东大人对美女的标准是什么呢?”
“有安安姐十分之一漂亮的就可以算是美女了,批准入住。”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任安安显然被这一记马屁拍的舒舒服服的,也不跟易寒接着计较,只是催着他起床,两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
“你是最美的相信。”
随着卫凝的歌声结束,琴房的易寒也松开了琴键上的手,两人的排练终于告一段落。
任安安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易寒起床后刚刷完牙就发现她已经没了踪影,想必已经去物色她心目中的理想房源了,剩下易寒一个人想起今天晚上就是迎新晚会了,就顺便来到学校找卫凝再排练几回。
“郝虎呢,他怎么没来?”
排练的过程中只有易寒和卫凝两人,郝虎缺了席,易寒不禁问道。
“别提他了,昨天晚上和猴子他们出去喝酒,现在还醉在寝室起不来呢。”卫凝不满地嘟起了小嘴,“你们两个啊,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我怎么会选你们来当搭档,唉。”
“我就一弹琴的,没必要天天来吧。”易寒摊了摊手,“现在排练完了,做些什么?”
狭小的琴房里就只有卫凝和易寒两个人,本来挺正常的一句发问,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话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我哪知道,随便你咯。”
卫凝就误解了易寒的意思,扯着衣角,羞涩地说道。
这呆子,难道开窍了?
“要不,我教你弹钢琴?”
易寒这一番话更让卫凝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对男女并排相坐,男人手把手地教着女方弹钢琴,然后两人肌肤相接,眉目传情,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这只是卫凝一厢情愿的想法。
现实中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易寒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解风情的男人,也多亏遇到慕心妍这个同样“不解风情”的女人才得以继续发展。
易寒所说的教她弹钢琴就真的只是弹钢琴。
当卫凝满心欢喜又不敢透露出一点只能偷着乐地坐在易寒身旁时,易寒却在想着该从哪里开始教才能让卫凝更快的入门。
“我感觉,这样教好像很难理解,我都不知道手该怎么放在琴键上。”
易寒说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嘴巴都说干了,可是卫凝还是一窍不通的样子,让他有些郁闷。
“那怎么办?我也不方便矫正你的姿势。”
两人并排坐着,易寒如果要指导卫凝如何放手的位置,势必要触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
“要不……”卫凝眨了眨眼睛,“我有个主意。”
还没等易寒说出“你说”两个字,卫凝突然起身,然后坐在了易寒的腿上。
两人由并排换成了前后姿势。
“这样,就可以了。”
卫凝略带羞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妮子,太大胆了!
易寒被卫凝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了一惊。
对于卫凝,易寒的感觉一直很微妙。
按照正常的发展,两人本该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再多不过是稍微密切一点的朋友。
可先是一起掉落洞穴,易寒的异能首秀就是看到了卫凝的身体。
再之后就是奶茶店的那一吻的风情,在易寒最失落、无助的时候给他了一个温暖的港湾。
自那之后,易寒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像普通朋友那样对她,可是自己又糊里糊涂地突然有了慕心妍,没法再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
这几天来,易寒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卫凝,可现在,终究是避不过去了。
“我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卫凝的身材比起公认魔鬼身材的萧女王也只输一分高挑,反而更胜两分丰腴,就这样坐在易寒的腿上,很难不让他遐想非非。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有什么不好的,我,我又不介意,你这样才能好好地教我弹琴啊。”
反正易寒看不到自己的脸,卫凝脸红了个透,还是说出了这句平时自己断然不会说出的话。
面对卫凝的倔强和坚持,易寒也只好顺而从之。
好在运起了清心诀后,这种燥热的感觉消去了不少,再加上姿势的便利,教授的工作确实顺利了不少。
不过卫凝这下可不高兴了,好不容易豁出去才换来的大好局面,居然成了这样。
就像是手里捏着大小王炸却被一个顺子偷了鸡。
卫凝只好一边安慰自己看上的男人是个正人君子,一边学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钢琴。
“呵,就这水平,还学人家教琴,传出去不怕被笑掉大牙。”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讥笑。
易寒朝门外望去,是两个女生。
“就是啊,我上幼儿园的弟弟都比他弹得好,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在这弹琴的。”
这两个女生是音乐系的大二学生。
这间琴房原本是公共场地,明珠大学的学生都可以进来练习弹琴。
不过自从这两个女学生发现这块地方后,就把它占为己有,经常拿音乐系的名头赶走这里的学生,而因为这俩学生的成绩确实优秀,也曾出外得过不少奖,其中一位家里又有一些背景,老师对这种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久而久之,这间琴房就成了她俩的私人物品,就连音乐系同系的同学来了都要先经过她们的批准才能进去。
卫凝才刚入学不久,不知道这点,才得知这里是公共练习室后就带着郝虎来这里练习了几次,只能说是凑巧,刚好每次都错开了这两名“土霸王”。
而这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看你们这样子应该是新来的吧,新来的不懂规矩也正常。”
“是啊,不懂规矩给你上一课就懂了,只是钢琴弹得这么难听,还在这显摆教人家,就有点太愚蠢了。”
两人见自己的琴房被别人占了本就心情不好,又看到易寒和卫凝这么亲密地坐在一起弹琴,更是怒火不可收拾。
这两名音乐系的高材生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可当他们看到卫凝无论是长相和身材都完完全全地碾压了她们的时候,就只好把重心放在了唯一擅长的琴技上。
卫凝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初学者她们不好发挥,而易寒这个半吊子弹琴的就成了她们的宣泄对象,两人一唱一和、阴阳怪气地嘲讽着易寒。
“有时候真是不懂,怎么会有人把钢琴弹得这么难听,也许这也是一种天分吧。”
易寒眉头微皱。
他钢琴弹得肯定不算难听,可和这些专门学琴的高材生比可能还是差了一点意思,别人这么说他他也不好回嘴,更不可能用武力去教训她们。
用菲利普的话来说,这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事情。
有什么事吗?
易寒选择了礼貌回应。
没事,就是有些人弹得东西实在是太难听,弄得我耳朵疼,过来说两句,应该不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
易寒微笑着说道。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附和她,让她自讨没趣。
见易寒没有恼怒,另一个倚着门的女生尖着嗓子说道:现在有些人啊,表面上是来学琴,却弄了这么个样子,不知道糊弄谁呢。
是啊,谁知道底下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拿着学琴来打掩护,真是世风日下,唉。
这两番话明显是冲着卫凝来的,说她是个放荡的女人。
易寒眉头皱的更紧,已经打算出手做些不绅士的事情,却被一只玉手按了下来。
平时卫凝永远给人一种温柔、体贴的形象,易寒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她。
冷峻、淡漠。
卫凝将视线投向门口的两人。
哟哟,生气了。
这种人就是这样,一旦你开始搭理她们,她们就更加兴奋。
怎么,敢做还不敢当吗?瞧你那浪样,婊子。
被人揉也总比没人愿意揉的飞机场要好。
卫凝的话让易寒再一次对她产生改观。
你!
被嘲笑飞机场的女人先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然后恼叫一声。
卫凝没有去理她,而是将双手放在了钢琴的琴键上。
哼,当了婊子还在这立什么牌坊呢,赶紧和你的小情郎去约会啊,在这装模作样谈个什么劲呢。
卫凝丝毫没有收受到干扰,敲下了第一个琴键。
瞧,她还真在弹呢,真是笑死我,她会弹什么,生日快乐吗?
门口的另外一人也在跟着笑,但她的笑容已经开始有了些变化。
随着卫凝一个琴键一个琴键的敲下,变得有些牵强。
随着悠扬的音乐从卫凝的指尖下淌出,两人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了起来。
伊斯拉美。
或者说叫它东方幻想曲。
作为一个以难度闻名的钢琴曲,极难的演奏方式,鲜有人愿意去尝试。
可面前这个刚才还被她们嘲笑不会弹钢琴的女生,居然看上去很轻松地就弹了出来,十分流畅,没有一丝生涩或是阻碍。
而且听到现在为止,连一点错误或者毛病也挑不出来。
门口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人的钢琴水平,强出她们太多!
曲子进入尾声,第三段的节奏狂热而激烈,卫凝也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复平日羞涩柔情形象,整个人陶醉在这场音乐的狂欢中。
至于音乐系的那两个高材生。
早在第一段结束的时候,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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