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也不再管什么秀色可餐,也不顾得什么淑女礼仪,忙捡着几块点心填进嘴巴里,仍不忘叨叨着埋怨几句。
一旁站着位穿鸦青衣裙的女子,周身干净,气质温柔可亲,只是眉眼间带着几分愁色。只见她缓步上前,面朝两人朱唇轻启,吐气若兰。
“这位妹妹,是懂得药石本草之学吗?”
“额,略懂一二,你是……”关山月咽下一块砀山梨,抬头眨眼。
“让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三皇子平郡王的王妃,当朝礼部侍郎的掌上明珠,宋思微。”苏晨夕向那女子躬身行礼,随即指向石桌边的吃客,“关山月,虎卫将军的宝贝女儿。”
关山月跟着起身,也略略行了礼数,宋思微轻轻抬手,示意不必拘泥。
没等关山月开口,苏晨夕接着便道:“王妃姐姐,这个关山月就是懂些药石的皮毛,本草的枝叶,她有个哥哥,名叫关山海,那才是赫赫有名的京都神医,江湖人称玉手郎君是也。王妃您若是想问个疑难,托她请哥哥上王府走一趟便可。”
“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也是精通药理,堂堂的素手小神医。”
“是嘛,上次也不知是谁,把荆芥当做甘凉之物,吃的自己脸上长痘鼻子流血来着。”
关山月不容她再细说,伸着油腻的爪子,便向苏晨夕衣袖上扯去。苏晨夕惊得花容失色,扭身躲过,后面关山月不依不饶,紧追上来,两人围着石桌,竟是打起转来。
嬉闹一会,方才站定,苏晨夕走到王妃身边,举手示意安静,她有话说。
“山月妹妹,别戏弄姐姐了,今日园内好歹大多是相熟之人,注意体统,不能失了风姿。”顿了两顿,她侧对宋思微,脸色变得严肃许多,“既然王妃问起,可是身子近来不适,还请仔细道来,也好让山月妹妹诊断一二。”
关山月点点头,走到一旁假山,寻源头活水洗净双手,回来陪两人坐在石桌边。
“说来也不是大病,倒让你们见笑了。”宋思微悠悠叹气,愁眉不展,“这两年宫里宫外都出了点事,我胆子又小,受了些惊吓。开春那会儿,我一时情急,竟是病倒了,请大夫来瞧,只说是忧思过度需要静养,可是烦心事总也不断,几番反复,便落下了这病根。”
“这的确不是疑难重症,宫中御医可曾看过?”
“请来看过,说是久病成固疾,惊悸入肺腑,若要根治,需要服用枫霜白露丸。”
听到这话,关山月瞅了瞅两人,不解地说道:“这药,我记得宫中是有备下的,御医既然知道诊治之法,为何不给王妃用药呢。”
宋思微摇头道:“太医们说宫中药已用完,新进的药不知何时才能入库。”
“姐姐不必担心,既然有法医治,耐心等待便是。”苏晨夕安慰着说道。
关山月陪在一旁,讲了几个调理身子的方子,又嘱咐些日常关注的饮食小事,三人聊得开心,路边行人来来停停,也不曾注意。
……
假山的对面,有木制拱形小桥,有蜿蜒曲折的流水叮咚,水流两侧是高低错落的灌木丛。再其后,是一座六角飞翼亭,当中站着两位锦绣公子,目视前方。
“三哥,瞧见没,三嫂旁边坐的,一位是虎卫将军关千剑的女儿,一位是户部尚书苏光远家的二千金,再加上她那个当上太子妃的姐姐,这若是凑到一起,那就是京都闻名遐迩的四大闺秀啊,哈哈哈。”
“六弟不愧是游园的常客,对京都里的逸闻趣事了如指掌。不过,在我看来,那两位倒更像是小家碧玉,与他人相比,别有风趣。”
“三哥若是有心,咱们上前见见。”
“不去了,我本就不常来,今日是你三嫂应人相邀,前来散散心,这对她的惊悸病症也有一些好处,我就不打扰她们。听说外面有些坊市,好玩东西不少,出来一次难得,我过去看看,六弟你自管放浪形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