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只知这个女人倔强得要死,大皇子孟逸尘那样虐待她,两天一次小刑,三天一次大刑,甚至不给她吃的喝的她都能挺过来,坚韧的活着。
现在她为什么会突然没有了求生意识?
难道是因为我强要了她?她的心里在为父皇守节?
孟逸君双眼微眯一脸冷然,广袖一拂:“摆驾凤寒宫!”
太监宫女赶紧伺候着皇上摆驾。孟逸君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把城王爷也请到凤寒宫。”
有公公赶紧提醒:“皇上,先皇有谕,国师观了天象,大南要安享太平,太后娘娘和城王爷须今生不得相见!”
孟逸君顿了一下:“那就让城王爷到凤寒宫门口就行了。”
先皇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据国师说,单玲珑如果和城儿在一起生活,城儿长大了会忤逆不孝,甚至扰乱朝纲。
孟逸君并不相信这些歪理邪说。不过既然是先皇定下的规矩,出于对先皇的尊重,还是不要逾越为好。
凤寒宫里的床幔还是那样红得刺眼。床上躺着的女人脸色却像死人一般了无生气。
孟逸君眼睛里蕴含着怒气,站在床前良久,又叫太医把了一次脉。
太医紧蹙双眉,不断的摇头。
孟逸君朝床幔里的女人充满嫌弃的看了一眼:“单玲珑,你可真多事!”
话说完,他转身向外走。
一个老妈子抱着才三岁的城儿在凤寒宫门口候着。
孟逸君看了那孩子一眼,年幼无知的城儿居然伸出手臂向他索抱。
那一刻孟逸君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嘴角甚至仿佛有一丝微笑。但只是片刻,他漠然转身,语气冰冷:“给我用针扎!”
老妈子没缓过神:“啊?”
“用针扎城王爷!”
“这……皇上,一个黄口稚儿,实在不宜用刑啊!况且这是先皇遗孤,是皇上的亲弟弟啊……”
“啪!”
孟逸君不耐烦地赏了老妈子一巴掌:“用针扎城王爷!”
老妈子吓得拿起银针赶紧照做。
“哇!哇……哇……”城儿凄惨的哭声响彻整个凤寒宫。
孟逸君站在门口爽声大笑:“单玲珑,你尽管放心去死!以后我天天这样待你的城儿!”
“……呜呜呜……母后城儿好痛啊……”
……
城儿稚嫩的哭声,声声凄楚。
单玲珑仿若弥留之际的梦境里,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城儿的啼哭响彻云霄。
“城儿!我的孩子!”一声凄厉的嚎哭之后,单玲珑从那悲怆亢长的梦境里醒来。
眼前依旧是太医那张苍老的脸。
太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娘娘,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呜呜呜……母后……城儿痛……城儿痛……”
凤寒宫门口,城儿已然哭得声嘶力竭。
那哭声是如此的虚弱不堪……
原以为只是做了个恶梦,原来真的是城儿在向她求救!单玲珑挣扎着要起身。
太医想阻止她,死死地拉着她:“娘娘,皇上在外面,你这样冲出去会惹怒他的!”
单玲珑心里着急,已没有力气周旋,很干脆的低头狠狠的朝那苍老的手臂咬了一口。
“娘娘!你……”
老太医或许没想到骨子里温柔的母性,也能让这个女人变得如此疯狂。
他松开了手。
虚弱的单玲珑三步一跌,但还是颤颤巍巍的跑向了凤寒宫的大门口。
城儿在老妈子怀里汗湿了一身锦袍,虚弱的哭声差不多只剩下了哽咽。
孟逸君手里却还拿着一根长长的带血的银针。
单玲珑顾不得许多,冲了过去,把孩子抢夺在自己怀里。
“母后……”城儿叫了一声,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城儿好痛啊……”
多日不见,城儿变得瘦骨嶙峋,单玲珑惊慌失措的查看城儿小小的身体。
只是这一看,让她的心一阵抽搐,几乎又要晕死过去。
只见城儿的肚子上,腿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旧伤结痂又添新伤,稚嫩的肌肤已然青青紫紫,几乎找不出一处没有伤的地方。
单玲珑犹如被万箭穿心似的心痛不已,她一手抱着城儿一手捂着自己的心脏。
这种感觉几乎让她窒息……连呼吸都像被人死死扯住心脉,痛得撕心裂肺。
进南国皇宫四年,经历了种种。支撑单玲珑活下去的是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执念。
对孟逸君的执念!
而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多么可笑:她一直稀罕的孟逸君还是人吗?
连一个三岁的稚童也不放过!
“你这个畜生!你知道他是你的什么人吗……”单玲珑浑身发抖,紧紧的抱着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