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随着车子的颠簸,她尽力的调整这状态。
“娓娓!”刘知年的泪水不自觉的流出来,三个母女相拥在了一起“我绝对不会在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都是妈妈不好,以后绝对不会了。”刘知年自责,就分开了那几分钟,她感受到了离别的痛苦。
“妈,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好好照顾娓娓的。”周筠麦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我会帮助你的。”
这一刻,刘知年觉得孩子们都长大了。
“孩子懂事了。”刘知年感到由衷欣慰。
“混蛋,你给我停下来!”周仁礼一只手插腰,气喘吁吁地跟在拖拉机背后,“那是我家的孩儿,你打算拐她们上哪?快把她们会给我。”
周筠麦透过后视镜,望着里面的人影越变越小,内心激起波澜。
离开了爷爷,再次回归到母亲身边,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仿佛是命中注定的。
未来怎么办,周筠麦心底有了计划,但当她话一出口,就变成:“妈,咱们去哪儿?”
万安村靠近北京,几个小时的路程就能到达,经济繁华大都市,在周筠麦眼里看来,上北京是她最理想的决定,可是她还牵挂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妈还没主意。去你小姨那儿,她又有了二胎,打扰人家,回娘家,怕遭人嫌弃。”刘知年一脸无奈,眼里都是沧桑。
这一切周筠麦都看在眼里,母亲压力太大,她也莫名的惆怅。
反正去哪,都得先往县里坐火车,还有一路的时间盘算盘算。
娓娓迟迟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她把头埋在怀里,肩膀不断抖动。
周筠麦伸手去抚摸她的背,好让她平静下来,却于事无补。
“别哭了,姐姐给你糖吃。”周筠麦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娓娓的突然抬头。
“乖。”周筠麦把糖塞进娓娓嘴里,这才把她哄好。
看着妹妹,两眼红肿,眼泪汪汪的样子,周筠麦有些心酸。
娓娓得了糖,转脸看着路面,傻愣愣的,一言不发,显然还在难过。
也不知道何时,娓娓兴许是伤心累了,困在一旁,最后身子侧倒在自己身上。
周筠麦擦了擦娓娓嘴角残留的糖渍,把她抱在怀里。
很快就到火车站,周筠麦让妈妈照看妹妹和行李。
“妈,咱们就用这点钱买票吧,能到哪就到哪。”
刘知年还没拿定主意,只好默认:“那你小心点。”
周筠麦转身挤进人群,手掌紧紧地挨着自己的荷包。
都说火车站扒手多,她是万分小心,好不容易等到她,她拿出钱,刚好买了两张上北京的票。
幸亏娓娓年纪还小,免票,不然,这二十块还不能发挥到极致。
最后,还剩了两元。
周筠麦十分高兴,折路回去告诉妈妈,几人候车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便踏上旅程。
前方的路,她们一无所知。母女两人的心态截然不同。
刘知年彷徨,害怕,娓娓年轻不知人事,周筠麦更多的是期待。
三人已经悄悄地发生变化。
八十年代的北京,环境美好,交通通畅,没有人山人海,给人舒心的享受。
周筠麦不敢置信,北京的空气,和农村里未受污染的,一样清新。
出了火车站,刘知年更恐惧了,刺耳的车鸣声,穿梭而过的汽车,金光闪闪的高楼大厦,现代化的冲击让她喘不过气。
周筠麦满心欢喜地望着新奇的一切,感受着富丽都市的气息,感觉自己恍如重生。
“太阳还挂得很高,咱们先找个住处安顿下来,之后的事再做安排。妈,您看成不?”周筠麦很有主见,瞬间担当起了家里顶梁柱的角色,“听二虎说,他叔就在南京做工,好几百一个月呢,等咱稳定下来,也去试试。”
刘知年脸色尴尬,她生生地觉得自己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这里那么大,房子上哪找啊?”
“我记得我在哪里听到过,他们习惯将消息写在纸条上上面,然后贴在墙上。”周筠麦小眼珠在眼眶里面打了一个转,思索了一下“我们不妨找找人,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毕竟现在还不发达,更不要说互联网了,人们想要了解一些信息,只能通过这些小纸条才能看到。墙上,电线杆上到处贴着小纸条,上面留着信息和电话。
“你看,这里不就有吗?”周筠麦看了看刘知年那惊奇的眼睛,指指墙上用手写的小广告“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