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未来如何,总不会比上一世更糟糕了。正是因为知道既定的结局,周筠麦没办法让事情按照原先的路径走下去。趁着母亲眼里还有光亮,趁着母亲现在还完完整整地站在面前,再艰苦,也要让她脱离这个能要人命的苦坑。
平日和刘知年相熟的几个女人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急忙反驳,“不行啊,这是在害你自己啊,离婚哪是我们可以提的啊,以后你可怎么办啊,别傻了。”
刘知年不说话,心里却很笃定。周铁明却没办法忍受刘知年的态度,被个女人提离婚,他以后还见不见人了?“离婚?你居然敢想离婚?不就在外面搞个女人么,我看你胆子真是肥了,你试试,看我不弄死你全家!”
狠话刚放出,周铁明就被坚硬的石块砸到了脸。不就搞个女人,他娘的还好意思搞亲兄弟的女人,不砸死你怎么可能解气。
周耀华赤红着眼,不管谁都劝不住了。周铁明毫无还手的余地,门牙全都被砸断,原本满脸的欠揍嚣张被暗红的鲜血遮挡,显得滑稽又可笑。
他再也忍受不住,哭喊着救命,凄厉的叫声使得周耀华的攻势更加狠戾,周围的人也不敢向前劝架,只畏缩在周围看能不能有机会把人救下来。
周铁明受的伤越来越重,眼见着周围的人都没有上前的意思,叫骂声就越来越大,把围观的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进去,这样一来,周围的人就更不想上前了,只觉得刚刚劝架劝得不值得。
周铁明德叫骂声十分凄厉,却有减小的趋势,李秀景见周围人都没有上前的意思,害怕真的闹出人命,顾不得那么多,想把两人拉开。周耀华没见到李秀景还好,这一见李秀景,就怒火更盛。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人少的地方走,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就要承受后果。
刘知年见状,招呼别人去请村干部过来,一边刚刚几个围观的壮汉跟着,阻止周耀华搞出人命。她大喊着跟过去“周耀华,你要做什么,冷静点儿。”
此时,周铁明被打得半死不活,用袖子随意擦了擦,看样子到最后也没打算为李秀景说句话。村民们对他嗤之以鼻,更有看不惯他行事的人直接就质问指责他,他对此毫无羞耻感,反倒专注在和对方的回骂上。
好在他的不要脸已经是深入人心了,别人也觉得和他计较没意思,大家原本都在心里嘲笑他,现在这种情况,在心里的嘲笑也可以搬到明面上来了,零零散散地看完笑话就散了。
好在李秀景被拽着头发走得不远,周耀华虽然下了十足的狠手,但是大家追得快,瞅准了机会就把人截下来了。好几个汉子用了全部力气才把周耀华制住。村委会的人及时地赶到了,安排好人把周铁明和李秀景安排到了卫生院,然后又安抚了一下参与的人,该包扎的包扎,该休息的休息。
面对这么惨的伤势,村书记第一次感到头疼,他掏出旱烟点了火。满脸和气地劝着“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嘛,发生了什么也不能打架啊,再大家也不能不要命地打呀,你们这种行为啊,都是违法的,要罚钱坐牢的。”
周仁礼很不高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叫起来,满身的怒气,“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事都来找我,嫌我命太长是不是,全都是生出来讨债的,要干嘛今天就在村委面前说清楚,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来找我了。他娘的,扰我清梦。”
周耀华脸上被李秀景划得血路子还在,面无表情地,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刘知年见状打算先发制人。“那我就先说我的想法了,我想离婚,孩子我带。”
在场的人全都一脸震惊,有的人甚至眨了眨眼,想要确定这不是在做梦。刘知年露出讽刺一笑,然后严肃地说“我十七岁进了周家,自问对公婆妯娌都是十分尽责,然而我又过的是什么生活大家心里都有数。现在出了这样的丑闻,我也是要脸的,难道只有男人有尊严,女人就没有了吗?要我继续这样过乱七八糟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村书记想说些什么,刘知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想想土改的时候我家的家产,再想想文革的时候我爹娘的性命,到现在我什么也不剩,都是因为谁?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想要离婚,你们谁不答应,我就只能闹了,我只有离婚这条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