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郑可公寓到周祎白的公司，就是跨越半个江城的距离，沈栗一口气开到半程，撑不住头疼下来买了杯饮料，刚刚下过初雪的外面不算冷，但是在这样的温度下喝上一杯加了冰的冷饮也是让人不可思议，店员反复问了沈栗三遍才确认加冰。捧着饮料沈栗小口喝着回到车上，发现后视镜里多了一辆黑色的车子，普通的样子因为一路跟着变得有些狰狞，叹了口气后一脚油门踩到底，仗着奔驰良好的性能甩出车子一大截，虽然很快被追上也到底是出了一口气。

“老板，什么样的单子值一辆兰博啊，我想多做几个。”沈栗毫不客气的推开周祎白办公室的门。

“就这一个就够了，看看，禹总的项目合作意向书。”

“决定做哪个了？”

“地产那个不错，利润丰厚。”

“这个酒店度假村也挺好的，差几步就能动工了。”

“凊枫酒店虽然见效快但是比例已经分的差不多了，现在进去最多能拿到15％，太少了。”

“好吧，那我研究一下明望地产，禹总什么时候有时间谈一下。”

“两天后，要找几个人你自己定。好了，现在说说我的车吧。”

“就没注意被别人追尾了，你拿去修一下就行了，多大点事啊还生气，”沈栗将一杯热茶推到周祎白手边，“老板，消消气，我都还没生郑可的气呢。”

“那还要给你配辆车？”周祎白十分受用的看了一眼沈栗，倒是也没继续提郑可的话题。

“不用了，我开我那个小马。”

沈栗拿着资料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就在公司不远，周祎白闲置的给她住的两室一厅，灰色的窗帘不分昼夜的拉着，即使是中午室内也是一片暗色，酒架上的酒瓶几乎成了摆设，因为吃药大多数时候沈栗都不再喝酒。看样子保洁阿姨刚走，杯架上的玻璃杯还有水渍，看得沈栗皱起眉头，亲自动手将杯子一个个擦干净。擦着擦着却发现凉水杯也被用过，里面还有水，沈栗不禁紧张起来，她明确的告诉过阿姨不要往这个杯子里倒水，因为那是自己跑到日本背回来的一组杯子里唯一一个还健在的了。

默默的摸到一把水果刀，沈栗开始打量各个角落，一眼就能看完身处的整个空间，客厅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餐桌就是厨房的料理台，开放式的厨房也没有藏住人的可能。沈栗踮起脚尖直奔卧室，主卧的门开了一条缝，像是主人走之前随手关上的样子，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并不是沈栗的习惯。

她习惯于睡在侧卧，主卧带有的盥洗间给她一种随时都有人藏身的感觉，这是以前的日子里不能想象的，跟着姜榆臣动辄从北城飞到香港，或者今天还在巴黎吹风明天就转道纽约玩乐，疯的厉害的人自然事事都要舒心顺意，下榻的酒店也非套房不睡。而现在，一个简单的房间就能睡着，也不去在乎什么体面只要带着自己的枕头闻着安神的香氛，一切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