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还记得母后当年着红,和先皇一起去祭天的场景,当真是母仪天下,炫目的让儿臣不敢直视。”楚流叙插口,让太后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可继而,太后面色又变了,审视的看了几眼萧落凝,确认萧落凝身上没有红色,这才满意的开口:“正红一向只有元后能穿,就连继后都只能穿桃粉,正红什么时候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穿了?”
萧落凝只能在心底暗暗庆幸,幸好红衣宫女的衣料特别了些,鲜血抹在上面竟然还能维持着鲜红的颜色,像极了正红,又因为大殿里一向光线不足,烛光下颜色看不十分分明,才让她能够设这个局。
于太后来说,红衣宫女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宫人,可以拿来杀鸡儆猴震慑一下萧落凝。
但对林婉清来说,护不住陪嫁的贴身宫人,既失了宫人的心,又断了左膀右臂。
“母后自然是最尊贵的,只有正红才能配得上母后,儿媳都配不上这颜色,可连儿媳都不敢穿的颜色,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小宫人身上?”萧落凝小心翼翼的恭维着太后,给红衣宫女上眼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林婉清。
林婉清指甲陷入手心,本来万无一失的计策,怎么会因为一块布就全毁了?都怪这些蠢货,好好的穿什么红色来挑衅?
她顿了顿,故作惊讶的看向萧落凝:“这料子也是萧大人送来的啊,姐姐竟然不知道吗?”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嘴角斜起,对着萧落凝恶意一笑。
糟糕,一件没抖清,又来一件,也不知是真是假。
太后冷哼一声,似乎已经认定了萧家的谋逆大罪:“将这毒妇先关去天牢。”
“等等。”萧落凝看着几个嬷嬷虎视眈眈的围了上来,连忙叫停:“不知父亲怎么往宫里送东西还要通过林家。”萧落凝强笑了几声,现在形势未明,多说多错,刚刚谋害皇上的大帽子还没摘干净,怎么还敢随意开口?
但不说,就全毁了。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天牢花言巧语吧,等到大理寺查明事实究竟,再做打算。哀家当初也是瞎了眼,怎么就让你这毒妇待在云宣的旁边?”
“还请母后三思,若是云宣来了不见皇后,又要闹起来不吃不喝。”楚流叙出声道。
看太后有些松动,连忙又道:“况且,萧大人辅佐三代,一直是朝中铮臣,怎会做出这等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缘故。”
太后沉吟片刻:“那就让她在这凝紫阁里好好闭门思过,抄抄经书,修身养性。”她冷眼打量着萧落凝的头发:“在宫中披头散发,可见不是个规矩的。”
说完,就带了楚流叙拂袖而去。
现在形势已经比直接打入冷宫好了很多,大概是看在楚云宣的面子上,将她打入冷宫,楚云宣去冷宫找她玩到底还是不好看,怕楚云宣被苛待。
林婉清在她耳边轻笑一声,赶上去挽了太后的胳膊。
就像是繁华转眼成空,大殿里重又静了下来,绿衣宫女和红衣宫女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抬出去,多半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