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尹对着木姝伸出手,木姝颇为无奈地转身,拿了一双筷子过来,放到他手上。
“相爷是不是需要奴婢先吃?”见他拿着筷子也不动手,显然是还有疑虑,木姝只能装作懂事地问了一句。
“不用了。”燕尹知道是自己多虑了,一道道品尝过来,偶尔眉头微皱,看得木姝怀里有几分紧张。
她自己对这些菜的味道都很满意了,要燕尹不满意的话……让他另外找人来做好了。她不伺候了。
想是这么想,但真在燕尹面前发脾气,她还救不救顾老头了?
“不错。”燕尹吃完所有的菜,只给了木姝两个字。
但这两个字足够让她安心了。
“相爷满意就好。”还没有人说过她做的菜难吃呢,就算是曾经有想这么说的,也被她用菜刀吓走了。
不接受任何批评。这是木姝的人生准则。
“寿宴上还需更用心才行。”燕尹放下筷子,竟然觉得有些不舍。方才也没有多吃两口,有几道菜很合他的口味,若是以后都能吃到,也是件不错的事。
“夫人的寿宴,奴婢定当用心。”木姝只想着寿宴快点来,她好趁着那个机会找到顾老头。
等她救了顾老头,就能离开这里了。
不然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拂了燕尹的逆鳞,被他毫不留情下黑手了。
“相爷还有什么吩咐吗?”两个人站在这里也不说话,气氛难免就会变得尴尬。
木姝搞不懂,菜也试了,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一会儿你做一份叫花鸡,送到我的书房。”燕尹本来想走的,但他突然想起那晚吃到的叫花鸡的滋味,像是被勾起了馋虫一样。
“是。”木姝自然是乖顺应下了。心里却在骂娘。
以前不是不吃府里的东西吗?早知道那天就不拿着叫花鸡出去闲逛了,人没有找到不说,反倒有种把自己搭进去了的感觉。
相爷离开之后,方才消失的人全部都回到了厨房。
“木木,这下我们可以吃了吧?”云溪想要去拿方才燕尹用过的筷子,却被木姝拦住了,给了她一双新的,把用过的扔到了一边。
厨房里的筷子很快被抢光了,大家争先恐后地品尝,木姝则跑到旁边的厨房,向胡大叔要了一只鸡。
“相爷从来都没吃过我做的东西。”胡大叔将鸡从笼子里拎出来,木姝轻松接了过去。
“以后会有机会的。”木姝知道很多人都想被肯定,所以宽慰了胡大叔一句。
不过说实在的,让她吃胡大叔做的饭,她大概也不太能吃得下。
所以,燕尹不吃府里的东西,胡大叔是不是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虽然是能信任的人,但做出来的却不是能吃的东西,也是……挺惨的。
做好叫花鸡送过去,天色已经晚了。
木姝都怕燕尹等急了不开心,着急忙慌地差点摔在地上,好在稳住了身形。
她能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所以只能继续晃两下,假装自己还没有站稳。
而后继续快步向着书房而去。
不能用轻功,内力也还没有能恢复,到书房门口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相爷,您要的鸡来了!”木姝端着叫花鸡,双手没空,无法敲门,只得在门口大喊了一声,生怕燕尹听不见。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燕尹皱着眉头看向他,眼光如刀。
木姝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把手中的叫花鸡举到他面前,“您……”
“闭嘴。”燕尹在她没能说出那个字之前,让她闭了嘴,“进来。”
“不了吧。奴婢厨房还没有收……”冰冷的眼神让她根本没法将话说下去,撇着嘴走进了书房。
不就是她吃了他才敢吃吗?都不用多想。
为了这叫花鸡,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收拾厨房呢,再耽误时间,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了。
木姝一走进去,就将叫花鸡剥开,热气带着香气弥漫在房间里,就在她伸手想要掰下鸡腿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酒香。
上好的花雕。
她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喝过这样的好酒了。
师傅总和她说,喝酒会误事,让她不要贪杯。可她偏偏是个闻到酒香就会挪不动的人。
她自然清楚自己目前是什么处境。可是她盯着燕尹手中的酒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要是能喝一小口也好。可她要怎么和燕尹开口?
万一燕尹不让她喝还把她骂一顿怎么办?
“你想喝酒?”燕尹注意到她的眼神,还故意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壶。
“不想。”木姝昧着心回答,“若是相爷没有别的……”
话还没有说完,燕尹已经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她。
内心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酒瘾。木姝将酒杯接过来,轻嗅两下,的确是上好的花雕。入口必定很是醇厚。
见她端起酒杯就要喝,燕尹不由笑了一下,“你不怕酒里有毒?”
“这么好的东西,下毒岂不是浪费了?”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但木姝还是一饮而尽了。
她觉着,燕尹会这么说,肯定就没有毒。不然何必多嘴一句?
“没错。”燕尹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这么好的东西,要是下毒的话,的确太浪费了。你做的菜,永远都不会下毒,对吧?”
“那可不一定。”对木姝来说,凡事都没有绝对。从来都没有定死了的规律,她才不会把话说死了,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行。
“是吗?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在你做的东西里下毒呢。这样,我就可以稍微省心点了。”燕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呷了一口,然后对上了木姝疑惑的眼神。
难道,燕尹想让她在菜里下毒?他让自己的人打探好哪位大人喜欢吃什么,就是为了方便下毒?可这样也不一定就能避免误伤吧?
而且人死在了相府里,他定然难辞其咎,还能为自己洗白不成?下毒的风险未免太大了些。
“相爷的话,是什么意思?”木姝的语气都严肃了几分,她放下酒杯,审视着燕尹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