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说她庶妹,也似说陌青鸢庶妹。
二人不仅性格相近,就连身世也相近。
同样是家中唯一嫡女,同样是遭到庶妹陷害。
陌青鸢微微一笑,她也知晓,林雨裳的庶妹,陷害林雨裳不成,还被林雨裳反将一军,导致自己身败名裂。
就像陌韫薰一样,陷害陌青鸢不成,还被夙风然反将一军。
撇开了府中繁琐事,陌青鸢二人谈起了其他,无论天文地理。
林雨裳面上染了些醉意,行为似醉非醉。
“你不知道啊,在我原来那个世界,人们无论隔多远,多可以同对方说话。”
陌青鸢感到惊奇,“那么神奇?”
林雨裳点点头,“那是当然,你们这些古人就不懂了吧,那个叫……叫……”
林雨裳脸上通红,似酒壶都拿不稳。
陌青鸢有些急了,有些暴力地摇了摇林雨裳,“诶……叫什么?别说一半不说一半诶……”
“砰”的一声,林雨裳醉倒在桌面上。
陌青鸢有些目瞪口呆。
那么快就醉了?
她连牙缝都没塞呢。
微微摇摇头,又饮起酒来。
心里闪过一丝异样,陌青鸢一愣,垂眸。
夕阳透过竹帘,深深浅浅映到摆满酒壶的木桌上,还有些,洒在陌青鸢的侧脸以及玄色衣袍上。
日落了。
陌青鸢微征,望了望醉得满脸通红的林雨裳,摇摇头。
起身,唤小二进门。
小二踉踉跄跄走到陌青鸢跟前,垂着头颅,不敢抬头看陌青鸢。
陌青鸢眯眼,肆意地打量着他,须臾吩咐道:“将你们的东家安顿好。”
小二连连点头。
陌青鸢拂袖,似风掠过一般,飞速离开了酒楼。
微风拂面,更是刺激着陌青鸢敏感的神经,她不知从何升起的熟悉感,伴随着她渐渐深入了解林雨裳,越来越清晰。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陌青鸢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令自己清醒几分。
到底橙玉和武功来源自哪里?
没有人会回答她。
陌青鸢跃上瓦房顶,负手而立,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溪凰国的国风不算开放,虽不是说女子不可出门,但出门必须佩戴面纱。那些稍微有些财富的女子便佩戴面纱,而那些贫穷的女子便将一块布蒙在脸上。
她刚刚没有注意到,如今想起,之前那些向她搭讪的女子,都是戴面纱的,她倒是很佩服这些女子的勇气。
不知怎么的,她很反感这样的国风。
女子如何了,女子也是爹生娘养的,女子也是人,也有人权,凭什么男子可以入朝作官,而女子只能守在深院一辈子相夫教子。
凭什么男子可以提枪纵马保家卫国,而女子上战场就要被人歧视。
陌青鸢轻哼一声。
蜻蜓点水一般,驾驭着轻功,从这家房顶跃上另一家房顶,且并未踏坏一砖一瓦。
回到了熟悉的青鸢阁,陌青鸢脸上带着倦色,不想脱下男装,便在榻上昏昏睡过。
那个一直在暗中跟随的人,微微颔首,身形一闪,准备向主上禀报。
夙风然听完暗卫禀报,只微微愣神,须臾吩咐道:“退下吧。”
这个女人,除了每日折磨自己身体,还会干什么。
将手中的纸叠好,放入一旁的暗格内,才披上白袍,慢悠悠地走进青鸢阁。
此刻,陌青鸢还是身着玄色男装,许是喝了酒,发髻凌乱,面色潮红,为睡容平添了几分张狂之色。
夙风然俯下身子,伸出修长的玉指,轻轻将覆在陌青鸢脸上的青丝挑走,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什么珍宝。
这个女人,到底是防备心太弱。
连他这样大摇大摆地闯进来都感觉不到。
像是感到夙风然的注视,陌青鸢不安分地侧了个身,离夙风然远了些。
夙风然也不恼,轻柔地坐到塌边,若有所思地望着陌青鸢的睡容,眉间添了几丝无奈。
若他真动手,可能会毁了她一生。
若他不动手,那他梦寐以求的权利……只能一辈子望而却步。
此刻,他像是君王,站在江山和美人面前,从两样中,挑一样。
若他都想拥有呢?
难得望见夙风然的脸上泛着波澜。
两全其美的话,只有那个法子了。
靠近了陌青鸢,在额上覆了一个轻如鹅毛的吻。
他可能……真的陷入了一个叫做陌青鸢的漩涡内。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好像并不好受啊。
夙风然自嘲地笑了笑,心细地替陌青鸢盖上被子。
怎么办呢,还没有让陌青鸢爱上他,他倒是先爱上了陌青鸢。
如果老头子知道,会不会气的呕血。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
计划,提前之余,还得改改。
夙风然脑海中满是陌青鸢的音容笑貌,他日夜所盼的权利,好像敌不过美人的笑靥如花。
怎么办……好怕你一辈子都不原谅我。
夙风然颤抖着手指,将覆在陌青鸢额上的最后一缕青丝挑掉。
如果伤害了你,可能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初遇时的从容打趣。
她曾说过希望自己的名字不要被史册记载地很难听。
他也想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吩咐记载史册的人,将她的名字写的好听些。
她也曾抱怨过自己的假名。
随后向他讨要酒喝。
“这酒不错,多拿几坛来。”
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却看见醉酒的她肆无忌惮地躺在冰冷的桌上。
心中好气又好笑。
然后他替她除掉了背后捣鼓的小人,她却告诉他,不需要别人莫名其妙的关心。
夙风然的内心几乎被怒火浸透。
他是别人吗?
她当真以为,自己是出于好心才帮她的?
随后是下药一事。
望着陌青鸢恼怒又娇羞的神情,他深知自己下不去手。
因为,他怕他一下手,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一个吻,侵略她的城池,逼迫她节节败退。
后来的几日,他实在是忙的抽不开心,只好忍住思念,像帝王批改奏折一般,尽量飞速完成。
才忙完,就听见暗卫来报,她又醉倒在床上。
夙风然心中早已不是气了,更多的是无奈。
她不会照顾自己,也不让别人照顾自己。
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性子清冷,却被他三言两语激得满脸通红。
他也不是没有收过女人,但至少以前的女人的性子他都懂,可这个,却难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