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与大壮结伴带着刘卫的抚恤金离开了金沙岛,他们没有去濡口大营落脚休息,而是直奔刘卫的家乡。
刘卫是北方人,路程颇远,王凌与大壮路上一边习武炼体一边赶路,半个月后到了刘卫的家乡——刘家屯。
刘家屯是座小村子,满打满算不足三百人口,坐落在名叫马鞍山的山脚下,这是一个贫穷落后的村子,王凌与大壮是正午时分来到村子,此时村子各家各户升起袅袅炊烟。
王凌与大壮一身戎装引起不少村民从院中观察,指指点点,王凌找人问了刘卫的家,随即与大壮赶去。
刘卫身为董万杰亲卫,这些年积攒了不少家当,刘卫家在村子里算得上富足人家,来到刘卫家门前听到了院内的读书声,声音略带稚气,却一板一眼,想来是刘卫的儿子刘晋。
两人敲门,院中读书声一听,紧接着响起脚步声,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打开院门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二人,相貌与刘卫简直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王凌和大壮看着孩童,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人说明来意,孩童刘晋一见是父亲的同僚,高兴的请进院,且快步去叫自己的母亲,不一会刘卫的妻子孙氏以及女儿从厨房走了出来,听了儿子的话,热情的招待二人进屋。
王凌与大壮一开始不忍说出残酷现实,只说是刘卫让他们二人顺路来看望一下妻儿,且给些饷银贴补家用,孙氏看着整整二两千的银票,吓了一跳,多番推脱在王凌与大壮的劝说下勉强收下,孙氏忙做几道可口饭菜留客人在家用餐。
饭后,孙氏让女儿和儿子出去,独自面对王凌与大壮,一脸担心道:“刘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二人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们说吧,没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再没见过世面,不还得养活儿子闺女?”
大壮挠着头看向王凌,让王凌拿主意,王凌犹豫不决,最终叹了口道:“嫂子节哀,刘大哥牺牲了!”
话音一落,孙氏似早就知道结果,双唇微颤,泪水夺眶而出。
刘卫不过是个亲兵,哪里能够弄到两千两银子,当时孙氏就发现不对,而这些钱除了抚恤金还有王凌与大壮自掏腰包贴进去的。
刘卫相当于他们二人半个师傅,他们也没有别的能耐,只能力所能及的给些银子。
孙氏比想象中的要坚强,或许是她早就有所预料,当兵的总有战死沙场的那一天。
王凌与大壮下午离开刘家屯,临走时曾向孙氏承诺道:“将来若有麻烦,可向镇东军传个信给我们二人,刘卫是我们半个师傅,您也算我们师母。”
然而两人却没有想到,他们这次离开镇东军之后,待再次遇到镇东军已是多年之后。
两人离开刘家屯心情沉重,本想在临近小镇喝酒解闷,一吐心中积郁,却不曾因一对爷孙的对话改变了行程。
荒郊野外的小河边,王凌与大壮在河边洗涮,此时已至夏日,天气炎热,清凉的河水洗一把脸,神清气爽。
两人在河边的树荫下小息片刻,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
“爷爷,你说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一名孩童有气无力的说道。
“白鹤谷爷爷好些年没有去了,这位置真记不大清了,不过想来快了,最多不过几十里。”
一位老人语气温和慈祥的解释道。
小孩子支支吾吾的,声音呻吟,像是生病很难受,爷爷则一个劲的安慰他。
“孙儿啊,爷爷估摸着这一年内就能踏入炼气五境御器飞行,到时候爷爷载着孙儿翱翔天际,你说好不好?”
孩子一听这个话题,开心的欢呼起来,但话落在王凌耳朵里却非同一般。
炼气五层!
御器飞行!
这话里话外都说明他们是修仙者啊!
“太好了,到时候我要摘天上的星星!”
孩童天真的说道,声音也变得有气力了很多。
“好好好!到时候爷爷带你摘星星,摘好多好多的星星。”
爷孙二人有说有笑的聊着,然而没过一会,孩童的一句话让老人家陷入短暂的沉默。
“爷爷,到了白鹤谷,真能找到给孙儿解毒的丹药?”
“这白鹤谷是大魏修仙界散修聚集地,售卖各类奇珍,包罗万象,什么东西都有,定能找到解药。”
老人家语气异常坚定的说道。
此时的王凌虽未见他们爷孙二人真容,却闻声越走越远,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一把将已经睡着的大壮拽了起来。
“凌哥你干什么,我正做梦吃肉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有要紧事,快跟上。”
“什么要紧事啊?!”
大壮刚才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到,挠着头,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哪来那么多废话!”
王凌不待细说,拉着大壮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走出身后小树林,羊肠山道上,一位老人驼着背背着一七八岁孩童脚步稳健的向着马鞍山而去。
王凌与大壮追上去,忙道:“前辈且慢!”
老人与孩子同时回头,老人满脸岁月留下的痕迹,一头灰白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很寻常,打眼一看就是一位再不普通不过老人,孩童却长得很秀气,皮肤白嫩,五官清秀,像瓷娃娃,只不过脸色极太好,尤其是嘴唇更是白的吓人,整个人无精打采,像是生了大病。
“小友有何事?”
老人冲着王凌与大壮微微一笑,语气和蔼的问道。
王凌来到近前很是恭敬的行礼,抱拳道:“叨扰前辈,还望勿怪。”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说便是。”
老人身为炼气四层的修仙者,早就发现了他们二人在河边休息,只是不清楚素昧平生,有何目的。
“晚辈王凌,是一名炼体士,刚才无意冒犯听到了前辈与孙儿的对话,得知前辈要去什么白鹤谷,那里好像有许多丹药材料买卖,晚辈刚刚迈入炼体士之列,对修仙界甚是陌生,不知可否与前辈同行前往白鹤谷,以扩眼界。”
孩童见王凌二人是炼体士,嘴巴一撇,扭头不去看他们。
老人家甚是随和,笑道:“呵呵,这有何难,两位小友愿意去,一起同行便是。”
“多谢前辈,感激不尽。”
王凌见老人家答应,心中大喜。
“举手之劳罢了,不用这般客气。”
老人家摆摆手,于是王凌与大壮就这样跟着同往白鹤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