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这是个简单的误导啊?师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这智商可是被凶手给侮辱了,还很彻底。”石磊一本正经的说道。
卫何抬脚就要踹石磊,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石磊也知道师傅这是故意的,所以很轻松的就躲过了。
“接下来,可怎么办呢。”石磊问自己的师傅。
“该怎么办怎么办,交给你一个任务。”卫何忘自己的抽屉里放进去了些文件说。
“给我换任务了?我是不是不用翻下水道了师傅?”石磊仿佛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心想这不管这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不推辞,反正不再去下水道就行,但卫何立刻就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扑灭了、
“谁说不用去了,临时给你加一个任务。”
“您想累死我吧师傅?”
“这叫锻炼知道吗?”为何看着石磊说。
“行,锻炼,什么任务啊?”石磊不开心极了,非但下水道得去,还买一送一多给自己加了点儿事儿。
“那个,死者家属今天过来认领尸体,你去一下。”说这话时,卫何显的很不自然。
“师傅我……这活……”石磊是一百分的不想去,“要不让文丽姐去吧。”
“她也去,你跟着一起,学习学习。”
接待死者家属,其实才是最难做的工作,面对一张张绝望的脸,耳朵里满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在那个时刻,死者才真的是死者。
“我……”
“去吧,我走不开,就当是锻炼了吧。”卫何说。
石磊只能乖乖服从。
卫何去到办公室内,点上一支烟,他回忆起了五年前的那个灭门惨案,当时接待死者家属的人,就是他,那个时候的他跟石磊不一样,对此年少轻狂的他毫不抵触,但进去停尸房后他就后悔了。
停尸房门口,一个身材瘦小的姑娘扶着门框,她的左脚轻轻的迈出,又轻轻的收回,这个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卫何急的直挠头,“文丽。”卫何轻轻叫了声陈文丽,陈文丽紧了紧扶着小姑娘的胳膊。
“他们,都在这儿吗?我的家人们?”小女孩看了看陈文丽,她表现的很坚强,但陈文丽知道,那是崩溃的前兆。陈文丽轻轻的点了点头。“徐莱,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接受……”
“对谁来说,都不好接受吧?”徐莱终于走了进去。
她伸出自己颤颤巍巍的右手,指尖刚碰到那张白色的床单,就迅速的收了回去。
“我已经确认了,就是他们。”徐莱说。
“妹妹,你还……”卫何的话刚说一半,就被陈文丽拦住。
“我看,就算了吧,咱们手上的资料已经够确定了。”陈文丽还是不忍心让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做这件事情,毕竟这会给她带来难以抹去的阴影。
“但是这规定,要不……”卫何还是坚持想让她看。
徐莱的腿立刻就软了,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声喊破了喉咙。
“啊!我都说了我已经确认了你听不懂吗?你想要我怎么样?把这些白色的单子一张一张的掀开,然后告诉你,他们每个人我应该叫什么吗啊!”徐莱的眼睛瞪的老大,卫何的心跳迅速的加快,他竟愣住了,他似乎听到了来自徐莱灵魂深处的声音。
“莱莱,他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他们唯一的亲人,所以……”陈文丽轻轻的擦着徐莱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从进这个门开始我就知道了,我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人,你们知道现在我在想什么吗?”徐莱扶着陈文丽站起来,声音极度颤抖。“我在想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就剩下我一个人?”
“莱莱,这是一场不幸,但你是这场不幸中的万幸,你寄托着所有家人的希望和未来,还有爱。”陈文丽把徐莱搂在自己的怀中。
“爱,”徐莱苦笑着说,“呵,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爱,在你的前面,在你以后要走的路上,只要你肯寻找,你每天都能看到爱。”
徐莱紧紧的抱住陈文丽,“带我出去,我要出去,我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这一天,卫何的脑子一直是嗡嗡的,案子虽然结了,但他的心里的案子,却是难以攻破。
“我为我今天说话的不当向你道歉,但那是我的职业,我必须那么说。”这是卫何很少有的向人低头。
“你没什么可道歉的。”徐莱拿吸管搅动着杯子中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