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望着司徒痕指着自己的剑,镇定自若道:“少堡主这是作甚?”
司徒痕怒气冲冲道:“我们早就派人去云水宫找人前来替我爹疗伤,为何现在才来,分明是有意拖延,我要拿你来替我爹偿命!”
“冤枉啊!”白衣女子满脸无辜。
“冤枉?你倒说说我哪里冤枉你了?若是说不出来,那可别怪我剑下无情!”司徒痕的剑更加逼近白衣女子的脖子了,稍一手滑,便神仙难救了。
那白衣女子也不慌张,淡定道:“首先,从未有孤魂堡的人到云水宫求助,其次,杀你爹的人不是我,是你弟弟,你不拿他替你爹偿命反倒拿我消气这是何道理?”
“你……”司徒痕气极。
一旁白如玉开口了:“你刚刚说云水宫从未收到我们的人的求助?”
“没错。”白衣女子十分肯定回答道。
司徒痕一摆手,道:“这不可能,我们的人在司徒谅攻打孤魂堡之前就已经出发前去云水宫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云水宫确实没有孤魂堡的人出入。”白衣女子坚定道。
“那你怎么会来?”司徒痕追问。
“家师听说司徒教主为司徒谅所害,特意吩咐我前来悼唁。”白衣女子如是回答。
白如玉插话问道:“不知令师是云中子还是云亭子?”
“真是失礼!竟忘了这般!”白衣女子责骂自己道,“晚辈云朵,家师云亭子。”这白衣女子原叫云朵。
“这么说你是‘云水殇’一派的?”白如玉大概知道了云朵的来路。
“正是。”云朵点头道,“临行前家师特意嘱咐,若孤魂堡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晚辈一定义不容辞!”
“可惜啊!你来的太迟了。”白如玉望了望司徒苍穹的墓。
司徒痕则一脸不屑道:“你能帮什么?”
“我可以帮你们杀了司徒谅。”云朵冷冷回道。
司徒痕听了先是一愣,再细细打量了云朵一番,最后收起了手中的剑,道:“你有把握吗?”
“把握?”云朵戏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从小到大只敢做你有把握的事吧?”
“你……”司徒痕被呛住。
白如玉则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先找到他,再杀了她。”云朵说得轻描淡写。
“他会站在那让你杀吗?”司徒痕很是不屑。
“少堡主真是聪明。”云朵边说边走近司徒痕,将手掌轻轻放在司徒痕胸口,轻吐声音道,“我就喜欢少堡主这样聪明的男子。”
正当司徒痕觉得不好意思,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司徒痕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指着云朵,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痕儿你怎么了?”一旁白如玉十分关心。
“我感觉体内真气不听使唤在胸口乱窜,好生难受。”司徒痕恶狠狠对云朵道,“你这妖女究竟使了什么妖术?”
“这就是‘云水殇’?”白如玉突然明白了什么。
“堡主好眼力。”说完,云朵便又要将手掌向司徒痕胸口靠近,司徒痕本能地躲避。
云朵偷笑,略带调皮道:“少堡主不用害怕。”
司徒痕看了眼白如玉,见白如玉点了点头,便抖擞了下精神,转对云朵道:“谁说我怕了?”
云朵再次窃喜,便又将手掌放在司徒痕胸口,这次司徒痕并没有躲避。
也就一转身的功夫,云朵便收手道:“你运气调息看看。”
司徒痕调理了下自己的真气,顿觉舒畅万分。
“云水殇果然神奇!”白如玉赞道。
“堡主过奖了。”
“娘,既有云水宫相助,现在就是讨伐那个野种的最佳时机。”司徒痕心里虽然对云朵很是愤懑,但比起司徒谅来根本不值一提。
白如玉思忖片刻,并没有立刻回答司徒痕,对云朵道:“云中子知道你来吗?”
“师叔并不知晓。”云朵也不避讳。
“但我听说云水宫现在掌权的是云中子。”白如玉心存疑虑。
“暂时是。”
“这么说你代表不了云水宫?”白如玉继续问道。
“没错。”云朵直言道。
“恕我直言,姑娘的云水殇虽有几分火候,但我们要对付司徒谅就意味着与整个魔教为敌,只怕姑娘势单力薄啊!”白如玉还是将自己心中的顾虑道出。
“堡主误会了。”云朵很是淡定。
“此话怎讲?”白如玉追问。
“我虽代表不了整个云水宫,但还是能代表家师云亭子以及‘云水殇’一派的。”
“但你也说了,现在云水宫掌权的是你师叔云中子而不是你师父云亭子。”
“我也说了,只是暂时!”
白如玉摇摇头道:“孤魂堡可不想卷入云水宫的争斗。”
云朵微笑道:“事实上堡主已经卷入了。”
“何出此言?”白如玉不解。
云朵继续道:“堡主派往云水宫求助的人相必一定是堡主信得过的人。”
“这个自然。”
“人回来了吗?”云朵问道。
“至今没有音讯。”
“既然是堡主信得过的人肯定不会擅离职守。”云朵顿了下道,“怕是早已遇害。”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白如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你也说了云水宫从未收到孤魂堡的求助,想必是在路上遭了那个野种的毒手。”
云朵却不这么认为:“司徒谅不见得就会知道堡主会向云水宫求助,况且他根本不用管这边,只需调集全部兵力攻下孤魂堡杀了司徒苍穹即可,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你的意思是……”白如玉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是没见到有孤魂堡的人出入云水宫,但不代表没有,诚如堡主所言,现在云水宫掌权的是云中子师叔。”云朵话里有话。
“你是说云中子故意不救苍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如玉还是有些怀疑。
云朵并没有直接回答:“堡主是前辈,江湖阅历应该比晚辈要深得多才是,自能看出其中道理。”
“她是怕云亭子趁机和孤魂堡结盟重夺云水宫大权!”白如玉思忖着。
“堡主英明。”云朵也跟着分析道,“云中子师叔的‘云水谣’虽然厉害,但与家师的‘云水殇’武功路数截然相反,而要想救治司徒苍穹教主,非家师的‘云水殇’不可。”
“这个我自然知道。”白如玉点了点头。
云朵继续道:“家师自然是一万个愿意,但如此势必招来师叔的猜忌。”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白如玉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已经有几分信了。
“确实如此,那就当晚辈没说吧!”云朵见好就收,不再多言。
白如玉随后吩咐道:“好了,来者是客,来人啊,先带云朵姑娘下去歇息。”
“多谢堡主美意。”说罢,云朵退下。
司徒痕见云朵走远,小声问白如玉:“娘,她的话可信吗?”
“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白如玉回道。
夜里,云朵的房门外有人敲门。
“原来是少堡主啊。”云朵打开房门,一看是司徒痕。
“云朵姑娘住得还习惯吗?”司徒痕道。
“多谢少堡主关心,贵堡招待得十分周到。”云朵随后招呼司徒痕道,“少堡主快请进。”
“不了。”司徒痕道,“云朵姑娘是第一次来孤魂堡,我带姑娘在堡中走走可好?”
“那自是再好不过了。”云朵也不推辞,爽快答应了。
司徒痕带着云朵在堡中四处走动,来到一处小庭院。
云朵走进这个庭院,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四下张望,显得对这个庭院很在意。
司徒痕自然看出了云朵的不对劲,便问道:“云朵姑娘,这个院子有何不妥吗?”
“这里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云朵似在回忆着什么。
“怎么可能?”说罢,司徒痕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云朵姑娘莫不是去过魔教?”
“当然没有。”云朵连忙否认,“少堡主怎么会这么问?”
“我记得小时候我爹娘经常陪我在魔教里这样的一个庭院中玩耍,这里的布局和那的一模一样。”司徒痕说得很陶醉,继续道,“即使后来我和我娘离开魔教搬到孤魂堡,我爹还是会经常来看我们,每次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在这里共享天伦之乐。”
云朵听了,温柔道:“看得出来你和你爹的感情很好。”
“怎么说呢?每个男孩子都会特别崇拜自己的父亲,有一次在魔教,我看见我爹在台上发号施令,号令群雄,我觉得特别自豪,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要做什么——那就是追逐我爹的脚印!”司徒痕顿了顿,转对云朵道,“云朵姑娘有这种感受吗?”
“我?”云朵一下子难住了,随后慢慢道,“我又不是男孩子,还有,我是个孤儿,所以很遗憾,我没有过这种感受。”
“对不起。”司徒痕见勾起了云朵的伤心往事连忙道歉。
“不用对不起,天下的孤儿这么多,你每见到一个都要说对不起吗?”云朵戏谑道。
“姑娘真会说笑。”司徒痕见云朵并未放在心上也就安心了。
云朵回以微笑,随后开口道:“我可以问少堡主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云朵小心翼翼道:“如少堡主所说,司徒谅也应该会有那种感受才是,但他为何会做出弑父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呢?”
“他怎么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一个贱婢的野种,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一提到司徒谅,司徒痕便怒火中烧,愤怒道:“他娘本是我娘的一个洗脚婢,品鉴卑微,却又不守本分,竟然勾引我爹并生下了那个野种!后来被我娘发现了,我爹也算是幡然悔悟,为了博我娘的原谅就当着我娘的面亲手杀死了那个贱婢!”
“原来如此。”云朵听完,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