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依旧是阳光明媚的晌午,大家都去地里下农活了未归,爷爷也是如此,虽说上了年纪但是身体却硬朗的很,而我在睡午觉,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做的事情了,上午天还未热的时候,和铁柱哥他们下河摸虾,滚草地捉蚂蚱,虽说我还小但是每次有铁柱哥照顾着,而中午便回到家睡上一个午觉,而晚上起来爷爷回来的时候,躺在爷爷的怀里听着他讲故事给我,但那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还在熟睡的我突然一阵阵冷冷凉风吹来,让我瘦小的身体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本来寻思找上一床小被子继续睡,本来很热的天好像也因为那阵风突然的就冷了下来,我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正想找被子盖时,我看见窗子那里坐着一个人,在农村都是夜不闭户的更别说这大白天的,我更是好奇的不得了,看着不像爷爷,因为爷爷一直都是穿着一个白挂子的,而那个坐在床边的有些模糊的看不清,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吧,我想努力的看清楚,因为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睁开,所以我对这眼睛也是依赖的很,我不停的眨眼睛,突然我合上双眼的时候,我看清了,只是一闪即逝,怎么回事,可能真是应了那句话好奇害死猫吧,我就有闭上了左眼,我发想闭上眼睛的时候我也一样可以看清楚,炕上的小桌子,还有桌子上的水杯,还有那个坐在窗户边背对我的人,穿着一身黑衣,而且把身体全部都包裹在那个黑色的大衣里,好像老人老了以后穿上的寿衣一样包裹着全身,只有放在腿上的手露在外面,那只手苍白到了没有一丝血色,突然手指动了动,我发现那双如同枯槁的手指指向了我,我很奇怪,指我做什么,我边看向了那双手的主人,那皮肤依旧苍白枯槁,眼睛慢慢的移到了那个人的脖子的时候我突然呆在那里,直到我看清了他脸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的叫了起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只是想找爷爷,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那不是人的脸,苍白枯槁的皮肤上挂着干瘪眼睛,应该说连眼睛都不是,只是空洞洞的,而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我不敢再看只是哭喊着。
“你看得到我?”那种如同拉锯条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我一抬头才发现,他的脑袋正在一点一点的转过来,身体没有动而脑袋却转到背后盯着我,从他腐烂的嘴里伸出一条类似舌头的东西,那种腐臭的气味迎面而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怕好怕。“你能看到我是不是?”那种没有声源的声音突然又传了出来,我闭着眼睛也依旧能看清楚,那个空洞的眼眶里不是没有眼睛,而是是剩下一半眼白在里面,这时候那个苍白的面孔一下离开了我的视线滚到了地上,但是我仍能看到它正在看着我,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束光很微弱。
“留下来陪我,你不应该拥有它。”那种锯条生锈是摩擦的声音又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那束光如同给了我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拼命的睁开眼睛,发现爷爷就在我身边,而这时候我已经是一身冷汗了,我终于忍不住再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看的是什么,也不想再想,突然一声雷声把我从埋在爷爷的怀里的我唤醒了,我看着爷爷仍旧控制不了的抽泣着,“爷爷,一个人他就坐在窗户边…”
“孩子没事的,就是做了一个噩梦,没事的有爷爷在没事。”爷爷不停地哄着我,那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就阴天了,倾盆大雨一会就倾天而下,而爷爷好像担心我一样特意回来看看我,就正好撞见了那一幕,我做噩梦的那一幕,是爷爷把我唤醒,外面的雨依旧在下,天阴的如同漆黑的夜晚一般,并且闪着一条条划破长空的闪电,一道闪电划过,那倒白光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枯槁的黑袍子的人,我不敢看地上,我怕看见那个滚到地上的头颅,我颤抖着蜷缩在爷爷的怀里,“孙儿,别怕,做了个噩梦没事的有爷爷在你身边。”爷爷拍着我的背,让我放松下来,但是我真的不认为那就是一场梦,那梦是那么的清晰,那种气味,那种锯条划过的声音,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地上,真的没有,我的心好像石头落地一样。
“孙儿,你怎么了。”爷爷感觉到我的身体突然僵在那里。
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那个水杯是我踢翻的,水杯就安静地倒在小桌子上,杯子里的水都流干了,但是我记得那个被踢到时候的位置,和现在一模一样。
“爷爷,我怕。”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害怕了多久只是知道我睡在爷爷的怀里。
自那以后爷爷便在没有下地干过农活,而每次村里的问他时候他都说,人老了上岁数了干不动了。自那以后的一年也便再也没有做过那样奇怪的梦,但是我却有了怕打雷的雨天毛病。
睡觉的时候,现实与虚幻交错着,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可能只有我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