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选择武大,多半是因为她的美丽。来到之后,发现确实如此。校园参差错落,高低起伏,景致相互掩映着,大有曲径通幽之感。这是武大给我的第一印象。
大学是新鲜的,城市是陌生的。记得初开学,父亲陪我一起。初到武汉,感觉他们乡音浓厚,语速极快,一句话从耳边过去也只能捕捉到几个字而已。我有些焦急,回头问父亲学校里是否也这样,父亲安慰说,校园里说的是普通话。现在看来,那时的我稚嫩的可笑。
面对陌生的城市和拥挤的人群,原有的自信很快就被冲散了,剩下的多是迷茫和彷徨,也有几丝害怕,怕自己不能独自适应这个新的城市。在心底,还是暗暗告诉自己要鼓足勇气,要坚持梦想。而对于梦想,只是好好学习,完成学业,找一份好的工作,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在来学校的途中,我一直在想莹子,在想和她之间的故事,从和她相识以来,我一直对她割舍不下。莹子是我对她的昵称,可我从未当着她的面这样叫她。那个年纪的青涩并未给我足够多的勇气。后来我曾跟她提起过这个称呼,她也认可,说挺好听的。不过这已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对了,差点忘记了正事,她的全名叫穆婉莹。正像她的名字,一副清秀可人的模样,一头阳光的短发。如果你见过她灿烂的笑,你就会说这头短发很适合她。
而我,认识的人多数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苏浅帆。当年爸妈给我起这样一个名字,大概是因为想我一帆风顺,又不想我到水的深处,因为爸爸就是只旱鸭子。所以已成年的我也并不会游泳,几分“子承父业”的影子。
初三那年,我遇到了莹子。她坐在我的后面。第一面见她便印象深刻,清秀的脸庞加上阳光的笑容就是想忘记也难。之后的日子少不了聊天说笑,偶尔她也会向我请教问题。我们渐渐的熟悉起来,我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女生。只不过一直藏在心里。
中考结束的那天,下着雨,大家都匆忙的收拾行李回家。我用手握着早已写好的情书在女生宿舍门前等着她,却不见她的身影。难道说她已经走了?我在心里揣测着,有些慌张。此时,听到学校广播响起:第86考场21座位的穆婉莹同学请到教务处领取你遗失在座位下的钱。广播又重复了两遍便关上了。想不到平时细心的她也有疏忽的时候。我看到莹子快步的从宿舍跑出来,看见我冲我招招手就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莹子从教务处走回来,我迎了上去,手里还紧握着情书。
[你还真的把钱弄掉了么?]
[嗯。听到广播,摸摸口袋才发现钱不见了。真是粗心呀。]她不好意思抓抓头发。
[要回去了么?]
[是呀。在收拾东西了,这不还要回去接着收拾。]
她说着要回去继续收拾,我却不知所措,正要想着把情书塞给她跑掉,却看见班长走过来,手里拿着收上来的准考证。
[还真是你把钱弄掉了啊],他先看看莹子,又拦着我的肩膀[走,陪我把准考证给班主任送去。]看这阵势,我也推脱不掉,只好陪他一起去。我回头看见莹子走回了宿舍。
等我匆匆的从班主任那里回来,雨下得更大了,女生宿舍已没有什么人了。我一下急了,撑着伞快步的跑到学校门口。门口停着几辆客车,上面坐满了人。旁边零落的有几个路人,并不见莹子的身影。忽然间,有人冲我招手,透过密密的雨线,我看见莹子微笑的脸。我走过去,把情书递给她。她接过,没有多问什么。车缓缓的启动,我看着它载着莹子离开。
后来我到市里读高中,她留在了县里。这点距离现在看来不算什么,一辆自行车都能跨越的距离,把我们阻隔开来。分开的三年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高中的时候,莹子被一个男生疯狂的追求,她便答应了。之后两人一直在一起。
高一的时候,我曾写信给密友,并托她把另一封信转交给莹子。莹子也收到了我的信,并写了回信,只不过在寄出来之前,她又把信撕碎,并丢进了垃圾桶。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她说,我太优秀,她说,她怕我们的爱情不长久。我有些恨自己。
高中期间,我也曾独自回去过,都是些放假的时间,那时的她自然不在学校。我恰恰忘记了还有一个叫做电话的东西。我也记不起是因为没有勇气,还是因为不记得她家的电话号码。无数次的和死党聊起她,和死党一起去她的校园,去她军训过的操场,却唯独见不到她。
高考结束,我为一个邻居的孩子补习功课,又回到了县里。那天是和同学一起聚会,见到了三年未见的莹子,依旧是阳光的短发,依旧是灿烂的笑,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女大十八变,长高了不少,身材也丰满起来。我站在她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她看着我,满脸的笑。我伸过手去,抚摸她蓬松的短发,很有质感。
在邻居阿姨送给我一部闲置的手机之后,我便经常打给莹子,接电话的多是她的妹妹。偶尔见上一次,一起吃顿饭,顶多如此。谈话也不涉及感情,多是些题外话。一是我知道她有男友,传言比我帅气高大,虽我没见过,也令我丢掉不少信心;二是她似乎也刻意回避。
高考放榜之后,我被录取,莹子决定复读。在她高复之前,我买了些吃的给她。我知道她喜欢嗑瓜子,就买了两包。一包留给她自己嗑,一包我用手剥开放在袋子里。剥完之后,两个手的手指都是麻木的。然后,再约她出来把东西给她。
我就这样单恋着她,不愿也不肯放弃。而今,我远在湖北,我还是这样挂念着她。车窗外虽全是风景,而我满心却都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