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祠堂
余惊鹊眼眸发红的跪在团蒲上面对着列祖列宗双手捏的紧紧的,右手上还有徐世亮的血迹。
余斩云气的不轻,眼睛瞪的大大的咬着牙,似乎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咆哮,事实上还真是,面对着余惊鹊的沉默余斩云声音大的都快要把瓦片震碎了。
“你个孽障!平日里纵着你你倒以为你爹老了吗?跑去青楼那种地方还把你未来夫君打的现在还昏迷不醒!”
“他不是我夫君!”余惊鹊早就见识惯了余斩云凶神恶煞的样子倒也不怕的回嘴。
余斩云盯着那双像极了他已故妻子的眼睛,气从胸中来:“孽障!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甘心啊?”
余惊鹊看着最前方的排位,那是她娘的灵位,是他爹特意设的想让余惊鹊知道自己的娘。
“那种人不配做我丈夫!比烂泥里的臭虫还要让人恶心百倍!”若那徐世亮只是说的那些让她听了火大的话,她踹了那一脚就没事了,大不了回来再退婚,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要说她余惊鹊是个没娘养的!
是,她从小只有爹,她没见过她娘,连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做梦都不会知道是不是梦到了。
可余斩云不知道,知道自己的女儿又捅了娄子,又听得她这番丝毫没有悔改的话,简直愤怒到了极点,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棍子。
一直躲在门外的余期邈见状再也不顾那么多了,直接冲上去抓住余斩云的棍子跪在地上急迫道:“义父你别打阿姐!”
“期邈你!”
余期邈转头看了一眼还在为他担心的余惊鹊道:“义父要打就打我吧!我皮糙肉厚打坏了也没事,可阿姐不行!”
“余期邈!出去!”余惊鹊生怕她爹真的答应了。
余斩云火气还在不过看着这个义子语气倒是软了不少不过还是大声:“这事与你无关!让开!你阿姐做错了事就得受罚!”
“不是的!我听花言姐姐说是那个徐世亮说了好些让阿姐难堪的话,若是义父在场也一定会打他的!阿姐没错!”余惊鹊看着他拼命为她辩解的样子,心中一股暖流,果然,没白疼啊!
余斩云捏着木棍的手收了回来,盯着自己的女儿道:“他说了什么?”
余惊鹊抿了抿嘴道:“他逛青楼,还出言辱骂我还扬言要打我,还说……还说我是没娘养的流氓!”
“混账!”一根木棍忽然被余斩云直接打在柱子上成了两节。
余斩云比刚刚更加愤怒的不知道在看哪个方向:“老子的女儿也是他说的!他娘的!老余!赶紧去退婚,老子还要把他抓起来打一顿!”
话还在说,人已经走出了祠堂。
余惊鹊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团蒲上看着余期邈没好气道:“你个臭小子,万一那老头真打你怎么办?”
“打就打呗,反正我不能让阿姐疼啊!”挠了挠后脑勺还有些不好意思。
余惊鹊瘪了瘪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亲弟弟呢!这孩子五岁的时候被余斩云收养了,不过那时候余惊鹊正皮的很,不知道把这孩子坑了多少次,可绝没想到他居然还越来越爱护她这个姐姐了,真是个傻小子。
这一闹,把她那亲事给彻底毁掉了,不过惊鹊倒是不在意,本就不愿意嫁一个满脑子蛆虫还长的那副样子的过日子,这退了亲她还乐得自在。
这日,天气微凉,余斩云出门办事了!等了好久终于盼到可以出门了,余惊鹊就像是逃出笼子的鸟儿往外钻。
余期邈手上拿着个蛐蛐想着能逗一逗他阿姐,却未想刚到院子门口就被一阵飞迎面吹来,再一回头只见一抹青灰色的身影像是只小鸟似的轻点着在房顶瓦片上出了府园,手上蛐蛐也趁机跑了。
好不容易天儿不那么热了,余惊鹊可不要在她那院子里浪费时光,就算要浪费时间那也是花言一起!
说起她和花言第一次见面,那是她好奇不走青楼正门从别处屋顶进去,却没想到进错了地,到了后院厨房。刚下地就闻到了一股令人食欲一震的香味,寻着香味过去,只见有个披散着乌发一身嫩黄色长裙的姑娘正唱着曲儿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端上锅,不过后来那碗面是被余惊鹊给吃了。
总而言之,她喜欢去画烟楼不是她变态也不是她有那方面的兴趣,而且因为口腹之欲,以及花言是她这十多年来唯一一个能说话的好姐妹了。
轻车熟路的到了画烟楼将根本无事可做的花言牵出来可惜还没出门就被一个胖乎乎的身体挡住了去路。
“哎哟余小姐,这大白天的您是要带我家姑娘去哪儿啊?”她虽然害怕余家,想余惊鹊这种家世背景的人她一个青楼老鸨是惹不起的,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带走一个姑娘。
惊鹊收回脚从怀中掏出个大银锭子放进那老鸨手中:“花言我带走了,等晚些时候我就送她回来。”
那老鸨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再加上花言平日里清高接不了几个客,还不如余惊鹊这大银锭子来的值,当即点头让路。
出了院门二人才慢悠悠的走起来,花言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今儿天气不错,我们去泛舟吧!”
花言怀疑的蹙眉。
惊鹊看向别处笑道:“南郊莲花湖里的莲花开的可大了,这时候的菱角最好吃了!”
原以为是多大的事结果就是想吃菱角了。
“也好,这时节的莲花开的好,我再弄些荷花做荷花茶,荷花糕。”
花言盘算着,不过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长裙若是真去采莲去着实有些碍事:“要不我回去换身干净利落的衣裳吧。”
说着就要转身去,却被惊鹊一把抓住上下打量一番:“我又不是让你去干活的,我去就是了。你这一身粉嫩嫩的,裙子上的彩绣锦鲤可应景儿呢,你就站在哪儿当仙女儿好!”
“胡说,我怎得让你一个人干活呀!”
怎么说余惊鹊也算是个大小姐……吧?
“那你就给我剥菱角吧!噢,还有你说的荷花茶,荷花糕下次得给我尝尝!”
拗不过余惊鹊还是这么被拉去了,二人一到莲花湖就觉得心旷神怡。
站在湖边放眼望去竟是看不见边的,翠绿翠绿的荷叶丛中,千姿百态的荷花,有的花瓣如玉,里头托着个翠绿的莲蓬,有点青里泛白,还是个花苞,上头还有些水珠晶莹剔透,好一个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二人租了条有棚子的小舟,船夫划着船往深处去,二人就先在船棚里聊天了。
“小言,我让我爹给你赎身吧,你一直住画烟楼里不是长久之计啊,以后你可怎么找人家呀?”她想给花言赎身不是一天两天了。
花言摇了摇头看着外头的荷花:“即便赎了身谁又会娶一个做过窑姐儿的女子?你已经对我这般好了,我可不想再承你的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