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鹊到衙门口时谢珩已经等着了,见了她立马招手。
惊鹊刚走近就发现花言居然跟在沈垣身边来了,不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怕是被沈垣给烦的没法子了才来的,可看到惊鹊又是另一副面孔,惹得沈垣好一阵痛心。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围观的百姓了,个个翘首以盼的等着开堂,不过每个知道余惊鹊来查案的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惊鹊也不在乎,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知府大人还没来,两边站着威严的捕快门,再看左边还站着两个中年人,正是徐世亮的父母,徐夫人还一个劲的抹眼泪,见余惊鹊来了立马恶狠狠的看过去,恨不得把人给拆骨入腹了。
谢珩扯着余惊鹊的衣袖站在右边去,笑眯眯的看着师爷点了点头,随后知府大人便出来了,坐在上方拍响了惊堂木大喊到∶“升堂!”
“威武——”
“带嫌犯上堂!”
趁人去带嫌犯时余惊鹊小声道∶“你真知道凶手是谁了?”
谢珩拿着从沈垣哪儿坑来的玉折扇挡住嘴偏头道∶“相信我,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余惊鹊瘪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怎么就那么信不过他呢!
捕快很快就把人带了上来,两个屠户一到堂上便开始喊冤,知府大人道了声素静后转而看向谢珩和惊鹊∶“谢公子,请。”
谢珩恭敬的对着知府作揖道∶“劳烦请大人允我传几个人上堂。”
“不知谢公子要传召和人?”
谢珩撇了一眼跪在地上长相偏秀气的一个屠户道∶“徐世亮的小厮,翠临居的孙掌柜,还有……画烟楼的柳儿。”
惊鹊盯着那人见他听到最后时忽然有一瞬间瞳孔张大,不过瞬间恢复正常,只是头买的更低了。
知府大人点了点头吩咐人去把那些人叫来,不多时,不大的公堂便挤满了人,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时的磕头。
谢珩先问了徐世亮的小厮∶“我问你,出事那天你家公子做了什么,要仔细回答。”
来的四人正是那天被徐世亮命令去打惊鹊的几人,那日也见了这谢珩当下有些慌张的埋下头,只有一个还算胆大的开口∶“那……那天公子不听夫人的话偏要出门去……找余姑娘的麻烦,后来,后来被余姑娘揍了一顿……”
话还没听他说完,徐世亮的娘亲忽然嚎了一声“我可怜的儿啊!”而后扑进徐老爷怀里抽泣。
小厮咽了口口水又道∶“后来公子气不顺了,就……就去了画烟楼找柳儿姑娘让我们先回府了,后来就……就……”
话音刚落,跪在一旁的柳儿忽然泪眼朦胧的看着知府哭道∶“大人明鉴,奴家冤枉啊!”
知府大人敲了声惊堂木∶“肃静!”
“本官没说是你害的人,不着急喊冤。”而后又示意谢珩继续。
柳儿垂下头抖的更厉害了,一抽一抽的哭的好不伤心,惊鹊抱着手盯着谢珩又走到了翠临居掌柜的面前,这副样子还真是和平常那个流氓不一样呢!
“那么孙掌柜,谢某想问你五年前柳儿与谁最亲近?又为什么忽然去了画烟楼?”
孙掌柜轻轻的叹了口气欠身道∶“若说亲近那便是素素了,噢,就是五年前被徐家人接去做了妾室的那位,当年柳儿一直跟着素素学舞,这舞姿学的有个七八分相像的,至于为什么去了画烟楼,当初我也不过是个唱曲儿的哪知道那么多事呢。”
那掌柜的年龄不大,比那个柳儿也就大个两岁的模样,现下倒是回答的淡定。
谢珩点点头,转过身对知府点点头∶“知府大人,我这儿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故事?”
惊鹊正了正后背,不明白谢珩搞什么鬼,好好的找凶手怎么又要讲故事了?别是他不想帮她了吧?
“有个女子是个乐坊学徒,跟着乐坊里的头牌学习舞蹈,那头牌的爱慕之人众多,其中不乏权贵,女子就想着只要和头牌学成了她也能如此,她也能嫁进豪门,锦衣玉食。可奈何不巧,头牌被一个纨绔子弟强娶了去,她的目的就落空了,但好在乐坊还在,就在她快要顶替头牌时那纨绔子弟惹恼了头牌的未婚夫打死了掌柜的,整个乐坊就垮了,而她的愿望也彻底粉碎了。”
谢珩顿了顿看着柳儿∶“柳儿姑娘,你说这女子后来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柳儿说完咬着下唇,脸颊滑下一滴泪落在地板上。
谢珩勾起嘴角笑了笑∶“姑娘既然这么恨他,为何现在才动手?谢某好奇很久了。”
柳儿捶在双腿的头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襟,抬头望着他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而是你们。”
知府大人是越听越糊涂∶“谢公子,这到底谁是凶手?”
“禀大人,此案凶手有两个,一个杀人,一个毁尸灭迹,杀人者画烟楼的柳儿,分尸者,屠户刘二。”
柳儿忽然大叫道∶“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我没有!”
刘大也不相信自己弟弟会杀人也赶紧磕头∶“大人明察!我弟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啊!大人明察!”
唯独那刘二不闹也不喊冤,反而把他哥哥拉着不让他再磕头了,咬了咬牙∶“对!是我干的!和柳儿没有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弟弟!”
没有理会刘大的喊叫,刘二冷笑一声∶“那个畜牲五年前就该死了!我杀了他不过是替天行道!那日我趁他从画烟楼出来用麻袋把人绑了把他杀了,而后用杀猪刀把他给分尸了。”
“内脏都丢给大黑狗吃了?”
刘二抬眼瞧了瞧惊鹊点头∶“是。”
徐夫人和徐老爷那边又开始哭了,谢珩自当没听到一般,笑着拍手∶“真是好一个痴情人啊,不过好像无人领情嘛!”
“的确,刘二确实有参与,不过只是帮着毁尸灭迹,为的就是从小喜欢的柳儿姑娘,我说的对吧刘二?人,是柳儿用簪子一下戳进了胸口死的。”
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一根银簪和昨天惊鹊找到的那些东西,全都在他的手上。
“柳儿杀了徐世亮,刘二就用平时运猪肉的板车把人给带走了,而后柳儿怕引起怀疑就用绢帕把血迹给擦了,连着那根插进了徐世亮胸口的银簪一起丢了,可刘二是个痴情的,把东西都捡了回来还都洗干净了,只可惜上头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
“那日我和余姑娘去你房里时,闻到的熏香是你用来遮掩血腥味的吧?你把我们往翠临居和刘庸身上引,却偏偏没料到五年前还能打死人的刘庸到现在已经病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二忽然站起来冲谢珩吼道∶“是我!是我杀了他!我都承认是我了,快把抓起来啊!”
柳儿忽然跌坐下来也不喊冤了,凄惨的笑了两声却还不如她哭起来好看∶“要不是他,我本可以过的很好!都是他毁了我的一生!”
“那当初你为什么不杀?”
柳儿摇摇头∶“当年素素姐不是被迫的,徐世亮是那么多追求者里对她最好也最费心思的一个,她是甘愿到徐家做妾的,后来她知道徐世亮是个什么人之后就上吊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变得狰狞起来∶“我本来逃掉了!那个畜牲却因为我和素素姐跳舞十分像,就把我送进了画烟楼遭人凌辱!还时常打骂我,我想杀他,每一次我恨不得把他凌迟了,可我怕……”
“那天他又来了,呵,大约是在余姑娘哪儿受了气就又来打骂我,我实在挨不住了,就不知道怎么的把簪子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胸口……我……我……”说着说着双手捧着面庞嚎啕大哭了起来。
刘二也因为柳儿全都招了也就不再闹腾了,失魂落魄的被人重新压着跪下。
此案结了。
惊鹊出衙门的时候花言和沈垣已经走了,用余光扫了某人一眼见他又变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免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他也算是帮了她的忙就很不自然的说∶“那什么,谢谢你啊。”
谢珩靠近过来低着头就差一点就把人抱在怀里了,笑道∶“噢?怎么谢?”
余惊鹊悄悄的移开∶“你想怎么谢?”
“请我吃顿饭吧!”
“好啊,我知道那家的菜最好吃那家的酒最得劲,走吧!”
谢珩摆摆手∶“我可没说是现在,还有噢,我要吃的是你亲手做的,不然不作数噢!”
惊鹊亲手做的,余惊鹊瞧着自己的双手,自从余期邈能做饭了她这双手就再没有粘过厨房,她都不确定现在做出来的东西还能不能下肚。
见惊鹊发神,谢珩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可记着了,什么时候做好菜我就来吃,不然是不作数的,当然你要是愿意一直请客吃饭谢某一定乐意之至。”
“爷不乐意!”说着望天白了一眼就转身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