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后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像是尸体腐臭和泥土腥味的混合体，熏得俩人呼吸困难。
手电光被一层淡白色的雾阻挡，可视度很低，在门口根本看不清内部结构。
“好臭。”刘明达用手在鼻翼前面煽动。
“别说话。”顾知渊皱着眉头，双耳仔细寻找先前的声音，但是再没听到，反而听到警报器响的声音。
“你锁车了没？”顾知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刘明达从兜里拿出车钥匙，在顾知渊眼前晃了晃，表示锁了。
“快回去！”
俩人慌慌忙忙地从地下室冲到超市门口，只看到皮卡车往县城里面开进去。
望着逐渐远去的皮卡车，顾知渊有些恼火，他有所预感，这个地方绝对不像表面这样平静。
“你快去拿点吃的，我们找个安身的地方，今晚在这附近住，先不进县城。”
“地下室还没看呢。”
“我觉得里面不安全，要去你自己去，我在外面等你。”
刘明达一脸遗憾，但是他自己一个人还真不敢下去，只能找了些吃的，跟着顾知渊寻找住的地方。
两人现在位于连渡县入口的马街镇，进了镇子里面商店就没入口那么多，偶尔能看到一个便利店，居民楼倒是有很多。
“奇怪，为什么一个丧尸都看不到。”刘明达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里有些发毛。
“还是小心一点为妙，我也觉得很不正常。”左右环视一圈，顾知渊看到一栋独立的三层楼房。
“我们今晚就住这吧。”
“嗯。”
楼房的正面是一道双开式的大门，锁得死死的，后面是一道防盗门也是纹丝不动。
“这要怎么进去！”刘明达气愤地一脚踢在防盗门上。
原先一片漆黑的一楼突然亮起微弱的光线来，顾知渊和刘明达不约而同地躲在墙后。
“吱嘎”
原先紧锁的防盗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透过门缝窥探响动的来源。
顾知渊对刘明达眨眨眼，卯足了力往门上使劲撞去，后面的人被推倒在地，刘明达也冲进去，一脚把门踢上，马刀架在那个人脖子上。
“别杀我！”地上的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说你很长时间没见到活人咯？”
此刻三人坐在客厅，借着桌上那盏油灯的微弱光线，互相打听情况。
“病毒爆发后一个多月这里的丧尸好像受了指引一般，都离开了，而幸存者更是鲜有。”暗黄的灯光下他圆润的脸庞闪烁着莫名的光泽，眼里充斥着大量的血丝，透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诡异。
“我白天就到街上找找吃的用的，晚上就在家里睡觉，这里很安全，你们今晚就睡二楼吧，我在三楼睡。”
从交谈中得知这个人叫张毅，三十来岁的样子，是个土生土长的马街人。
不知道为什么，顾知渊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但有说不清奇怪的地方，在张毅带他们去客卧的时候，他脸颊上的皮肤似乎鼓起来一个小块，转瞬即逝。
可能是看错了吧，顾知渊在心里想。
这间客卧本来只有一张床，但顾知渊强行要和刘明达住一块，就算打地铺也无所谓。
“你真要睡地上吗？”刘明达打了个哈欠。
“嗯。”顾知渊躺在地铺上思考着问题，敷衍地回答。
“你和我睡一起我也不介意哦。”刘明达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笑着。
“别睡太死，我有些不祥的预感。”顾知渊起身把检查了一道小锁，确定锁住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没意思。”
过了十分钟，刘明达床上就床来巨大的呼噜声。
这个家伙，还真是思想简单。顾知渊完全睡不着，也许是白天睡太多的缘故。
顾知渊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门锁上，他在心里甚至希望开锁的声音快些响起，这样就能快速解决战斗，然后好好睡一觉。
与刘明达不同，这个张毅看上去完全没有那种让人相信的感觉，交谈时他闪烁的眼神，不时抽搐的嘴角，还有一直紧抓裤子的双手，让顾知渊有很重的疑虑。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随后而至，气温骤降，大雨唰唰的倾盆而下。
寂静的夜晚变得嘈杂，顾知渊也随着这让人舒心的雨声缓缓沉静，渐入睡眠。
在梦中，张毅的脸皮被撕扯下来，血红的肌肉上面一只只眼睛使劲眨巴，正是眼睛的睁闭让他的脸看起来时不时地鼓起一小块。
顾知渊被吓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幕，他疯狂推搡着睡眠中的刘明达，但他毫无反应，伸手拍他的脸，忽然感觉他的脸下也鼓着小块，皮肤逐渐从他脸庞消失，密密麻麻的眼睛在他脸上转动，发出“叽叽叽”的怪响。
忽然那些眼睛找到了目标，不再混乱转动，而是死死盯住顾知渊，在他惊恐的注释下一只只从刘明达脸上脱落，滚到他脚下跳动着，爬上他的脚，他的脸。
“嘻嘻嘻！”
张毅也越发靠近，嘴里还发出这恐怖的笑声，他手上的皮肤也大片地脱落，眼睛撕开他的肌肉，就像他开门时在门后窥探一样，窥探着顾知渊。
顾知渊想开门跑，却发现就连门上也开始一块一块鼓起……
“沙沙沙，沙沙沙。”
顾知渊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房间里充斥着刘明达的呼噜声，让顾知渊心安，原来是个梦。
“沙沙沙，沙沙沙。”
走廊上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顾知渊想到了梦中那些眼睛，到处摸枪，却发现枪不见了！然后摸尖刀，也不见了！
这说明张毅在他俩睡觉时潜入了他们的房间，然后偷走了武器！
“醒醒，醒醒。”
“干什么，再让我睡一会。”
顾知渊此刻真想给刘明达一拳，他居然翻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
“你给我起来，”顾知渊不敢放开嗓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叫唤，“出事了，门外有鬼！”
“什么！”听到有鬼两字，刘明达从被子里惊坐而起。
“嘘！”
顾知渊真是无语，他自己压着声音，可刘明达叫这一声就算是住五楼都能听到了，更别说三楼。
走廊外的脚步声顷刻间消失了，过了一会再度响起，越来越靠近他们的房间，顾知渊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怎么啦？”门外传来张毅的声音。
“啊，没什么，没什么，刘明达做噩梦了。”
“有事叫我。”
“沙沙沙，沙沙沙。”脚步和先前的频率一模一样，恐怖的气氛弥漫整栋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