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连你也要赶我走！”顾玄清神情震惊，双目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白华扯了扯嘴角。

“你的表情还能再浮夸一点吗？”白华面色冷然。

顾玄清自讨没趣，一向浮夸惯了的眼神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美人，记得你欠我两个人情了。”顾玄清将头凑到白华眼前，压低了嗓音道。

白华歪着头，静默地看着他。

一时间，两人的的脸的距离竟是前所未有的近。

顾玄清勾了勾唇，猛然转身离去。

白华看着顾玄清的背影，待到顾玄清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白华忽地转身望向玉天宁的方向。

“玉天宁，你到底为什么替我受处罚？”虽然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一次了，但是白华分明感觉到玉天宁说的并不是真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玉天宁的眼底一如既往地沉寂着。

“说那种鬼话，你自己信吗？”白华眼底一沉。

什么作为她的主子，没教好她是他的过错，这种话说出去谁信？恐怕连玉天宁自己都不信吧？

玉天宁那漆黑的眸微微沉了沉，“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解释？”

白华忽然一愣。

恐怕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解释。

白华偏了偏头，走近玉天宁，在他床头前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那我换个问题。戚宗主为什么会同意让你替我受罚？”

这也是白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按理说戚商一向赏罚分明，不可能会故意纵容玉天宁包庇白华才对。

玉天宁没有理会白华，只淡淡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何意？

“你倒是说啊！”白华推了推玉天宁。

“我说了你会信吗？”玉天宁冷冷地道。

白华有些不解，玉天宁怎么又生气了？她方才好像没招惹他吧？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白华决定忽视玉天宁冰冷的面色。

“那好。”玉天宁睁开眼睛，扭头看着白华，神色间是白华从未见过的认真:“我跟我师傅说，你是天上下凡渡劫的神仙，因劫数有变，所以你身上才会显露仙气。”

白华:“……”

这理由也太扯淡了吧？

看着白华面无表情的脸色，玉天宁便猜出了，白华仍然没有相信他说的话。

玉天宁轻哼，将头偏过一边去。

白华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当她是白痴吗？

且不说白华修炼了千年之久，仙人下凡历劫，只会转世为凡人，但是白华却是一条小黑蛇，且曾在仙人座下修行过，至今已有千年之久，她是不是神仙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虽然她已经全然不记得自己曾在何人的座下修行过，但她的师傅是个神仙这件事她可始终都记得。

哦对了，她好像又忘了一些东西。

也许是因为体内的灵力更加混乱了，才导致她的记忆又缺失了一些，但是，具体忘了什么，白华还真不知道，只是心底里总感觉缺了一块。

“不说算了！”白华愤愤然。

话音落，白华也将头偏过一边去。

玉天宁什么时候这么能扯了？

不对……

假设她真的是下凡历劫的神仙，那么，玉天宁怎么会知道她也是神仙？难不成玉天宁不是凡人？

呃……

“不对吧？若我真的是神仙下凡，那你怎么会知道？”除非他也是神仙！

“我还以为你的脑子不能转了呢！原来只是反应慢啊？”玉天宁淡淡地嘲讽。

“什么意思？”白华怒视着玉天宁。

“没什么。”玉天宁轻轻一笑。

白华转眼想了想，玉天宁说她是神仙时，她并没有相信，还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而，她这么长时间才抓出话里的重点，玉天宁这是在嘲讽她的反应速度慢咯？

这么想着，白华又是没好气道:“你先回答我！”别转移话题！

这家伙好像有个坏习惯，总喜欢转移话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玉天宁挑眉笑道，将话题转了回来。

“你说呢？”白华同样挑眉。

“小黑。”玉天宁的声音忽然低沉了起来。

“干什么？”白华没好气地道。

“我好像跟你说过的，远离顾玄清，为什么不听话？”玉天宁抬眸，静静地注视着白华。

远离……顾玄清？

为什么？

好像是玉天宁第三次提醒她要远离顾玄清了，到底为什么玉天宁这么不希望白华跟顾玄清走近？虽然顾玄清为人嚣张无礼又蛮不讲道理，但好歹他对玉天宁是真心不算差的，对白华的好更是人眼可见。

“为什么？”白华将心底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到底为什么我要远离顾玄清？别拿他不是好人这种破理由搪塞我，他是不是好人我自己会判断”她并不讨厌顾玄清，虽然有时候顾玄清这个人真的很不讲道理。

玉天宁低低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屑。

“随你。”

白华愣了愣。

不是不让她接近顾玄清吗？现在怎么又随她了？还真是喜怒无常……

白华又翻了个白眼。

不对，怎么又被他给转移话题了？

白华叹息了一声？

哎，如果玉天宁真的是神仙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啊，毕竟他的法术这么强大。

但是顾玄清的法术也不低啊，认识玉天宁和顾玄清以来，经常看见他们在一起打架，那实力总是不分上下的，每次都是打成平手，难不成顾玄清也是神仙？这年头神仙都这么随意的吗？还能一起下凡历劫？

“那我再问你……”白华话还没说完，玉天宁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白华:“你没看到我受伤了了吗？还是为你手上的。”

“啊？”白华不太明白，愣了一下。

“我需要静养。”玉天宁将话说明白，“可你这么多问题，我如何静养？”

白华抿了抿嘴，愧疚感又涌上心头。

玉天宁是因她而受伤的。

白华低头沉默了一下，缓缓地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隔壁的厢房去，你有事叫我。”说着，白华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玉天宁忽然道:“你若真的觉得对我有愧的话，就听我的话，远离顾玄清。”

白华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她转身，将门给关了起来。

她的厢房离玉天宁的厢房比较远，若是玉天宁有什么需要的话，也不方便，所以，白华沉思了一会，转身向玉天宁的书房走去。

玉天宁的书房有软蹋，倒是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

不过白华并不打算进这里休息，而是将玉天宁的书房的们给关上了，而后，又吃力地施了个隔音结界。随即，白华轻轻敲了敲手腕上那只精致的红玉镯子。

“小凤凰，出来，有事问你！”

白华怕她的结界不稳，用很小的声音叫道。

那红玉镯子轻轻抖了抖，随即一个流光闪现，化成人形。

宸原在看到白华之后，不紧不慢地走到软蹋前坐了下来。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神仙，对吧？”

“唔，还好你的记性不算差，对，本座的确是神仙！”宸原的模样看起来得意洋洋的。

“那玉天宁是不是跟你一样，都是神仙？”白华直截了当。

宸原少有的沉默了起来。

早在白华敲他时，他便知道白华要问他这个问题，但是，他到底应该怎样和她说？

“快说啊！”白华催促道。

看着宸原沉默的表情，白华便猜到了:她的猜测是对的。

“他的确是神仙。”许久，宸原才缓缓地道。

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真正从宸原的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是，白华还是惊讶了一下。

“那他说的是对的吗？他没有骗我？”她真的是神仙吗？

不可能！

白华在心底里否定了玉天宁给她的答案。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玉天宁，只是心底里总觉得，她真的只是一条小黑蛇，不是什么下凡历劫的神仙。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宸原轻声道。

“我信。”白华毫不犹豫。

小凤凰并不会骗她。

“其实他说的是对的。”宸原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白华一时间又没反应过来。

“远离顾玄清。”宸原一脸严肃。

为什么……小凤凰也忌惮顾玄清？

“为什么？”白华万分不解。

“我问你，玉天宁在修道上的天赋是不是很强？”宸原开始和白华解释这件事。

“是又如何？”白华仍然不解。

“那顾玄清呢？”宸原又接着问道。

“也很厉害！”白华毫不犹豫地道。

“那么，说明了什么？”宸原挑眉问道。

白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说明顾玄清同样不是凡人。”

是的，顾玄清不是凡人。

“那他是何人？”白华反问道。

宸原却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

这不知道，恰恰是最可怕的。

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神仙的人物，实力与玉天宁不相上下，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为什么要来雪玉山？而且，他似乎，很刻意地去接近白华。

这又是为什么？

宸原见白华低头沉思，却才淡淡地道：“你现在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