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你留在竹屋中便好。我实在是忧心昭箩的身子,她体内的忘忧草之毒尚未除去。若是她离开此处,恐怕会忽然间毒发。我这便前往绝情宫中一探究竟,方才知晓师父到底遇到何种棘手之事。如今,唯有他一人可以救昭箩于危难间。若是师父遭遇不测,昭箩自然会有性命之忧!”
云风行至上官梦溪的身侧,继而轻声耳语。路遥的目光望向竹墙,神色亦是有着些许迷离之感。云风忧心忡忡的望向路遥,唯有倏地转身离去。直至此时,路遥的目光方才向竹门处凝望。上官梦溪满面焦急,一时间难掩凌乱心绪。
“梦溪,我心知你忧心他的安危。既然如何,你何必违心的留在此处。你还是离开竹屋吧,我自然是可以独自一人留在竹屋。”
路遥的吩咐之语响起,上官梦溪的身子微微一颤。她不动声色的将翠玉诀放入衣袖之间,眉宇间亦是闪过一丝愠怒。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而起,路遥的身子唯有倚靠在竹床处。上官梦溪倏然一笑,脚步忽然向竹床处行去。
“师姐,你果真是聪慧至极。梦溪的这点小心思,怎能瞒得过师姐的慧眼。师姐一早便已经知晓,梦溪对大师兄的爱慕之心。这些年,梦溪一直陪伴在师姐的身边。师父曾经提及,会将我许配给大师兄。却不想大师兄一直钟情于你,你们二人亦是两情相悦。若非师父阻拦,或许你们二人早已经双宿双飞。梦溪自然是不知,师父心中到底在忧虑何事。梦溪只求师姐,能够斩断与大师兄之间的情愫。几年前,师父便因为你将大师兄派至玉泉山中。一旦师父知悉你们二人之间旧情难断,一定会一刀了断大师兄的性命的!”
上官梦溪满面凄然,言语间夹杂着伤痛之感。听及此处,路遥忽然间起身。她自然是不知,昭箩与云风之间尚且有着如此渊源。路遥满面惊愕,望向上官梦溪的目光中多出一抹狐疑。此时,上官梦溪依旧是跪在碎石地面上。她嘤嘤而泣,自然是令人心生怜惜之意。路遥见此,心底亦是闪过一丝不安。
“梦溪,你先起来便是!我落入断崖后,便摔伤了脑袋。你言语间提及的过往之事,我自然是不曾记得分毫。既然如此,我与云风之间便不会有一丝的情愫。若是他继续痴缠我,我自然会将心中所思好生的告知于他。若是你真心爱慕云风,还是快些去绝情宫中寻他吧!我见你身上有些功夫,或许能够祝他一臂之力!”
路遥轻声言语,上官梦溪的面上早已经拂过震惊神色。她倏地抬头,心中的疑虑依旧是盘亘不散。路遥不以为意,唯有缓步向竹桌处行去。
“梦溪,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如此轻易的前往绝情宫中。如今我失去往昔记忆,你先将过往之事挑拣要紧的告知于我。唯有如此,我才能放你离开这里。”
路遥面色一紧,继而将心中决断悉数道出。上官梦溪眉心一皱,依旧是满心疑云。她匆忙起身,唯有将竹桌上的茶盏轻轻拾起。上官梦溪将茶盏轻放在路遥的掌心中,随即缓缓退至一旁。此时,上官梦溪忽然间轻声叹息。
“师姐,梦溪自然是不知你的身世。梦溪初入绝情谷时,只是听闻你的身世十分的可怜。在绝情谷中的潺溪中,师父无意间发现尚在襁褓中的师姐。若非师父将师姐带回绝情谷,恐怕师姐早已经落入豺狼之口。正因为如此,师父才会一直疼惜你。这些年师姐从未离开过绝情谷,师父对师姐向来是言听计从。不知为何,师父唯独不允许师姐习武。大师兄曾经偷偷将武功心法告知师姐,师父便罚他寒冬时节在冰雪中跪了整整一日一夜。大师兄体内的寒毒,便是因此而来。数月前,师父忽然封印了师姐体内的谷穴。师姐偷学而来的一些闲散武艺,便再也无法施展。师姐因为此事大闹绝情宫,师父才将师姐送至竹屋静思己过。”
上官梦溪言至此处,目光忽然向路遥的面颊处望去。此时,路遥的心中依旧是布满疑惑。她眉目紧蹙,却难以舒缓烦躁的心绪。上官梦溪见此,唯有小心翼翼的向路遥的身侧而行。
“师姐,你不必如此伤心欲绝!虽说,你并不知生身父母为何人。在这绝情谷中,师父却视你为己出一般。绝情宫中的所有弟子,亦是听从师姐的差遣。由此可见,师姐并未曾受到一丝的委屈。江湖中,所有人都对师父的绝谷子之名惧怕不已。若是他日师姐离开绝情谷,断然无人胆敢伤及师姐分毫!”
上官梦溪轻言相劝,路遥的思绪方才渐渐回转。她将茶盏随意的放在竹桌上,继而微微摇头轻叹。
“梦溪,我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琐事。如今我不能离开绝情谷,恐怕你会心生一丝失落。我暂且不能告知你,我心中到底筹谋何事。若是你忧心云风会心系于我,我唯有先行离开竹屋便是。我自会留下一封书信,此事断然不会牵连你。一旦云风找寻不到我的踪迹,他一定会心中焦急。到那时,你便软语相劝一番。或许,云风便会知悉你的一番心意!”
路遥语落,继而信手执起竹桌上的纸笔。她若有所思的望向云丝细笔,一时间任凭心绪烦乱。路遥笔尖轻转,娟秀的字迹跃然而出。转瞬间,路遥扔下掌心中的纸笺。她转身向竹门处匆忙行去,心底未曾有一丝的犹豫。上官梦溪满心忐忑,目光唯有向竹林深处望去。她满面疑惑的将纸笺拾起,目光中瞬间泛起些许不解。
“怎会如此?为何昭箩师姐的字迹......”
上官梦溪的疑惑之语忽然一顿,指尖匆忙向脖颈处探去。她满目惊恐,唯有任凭身子跌落在碎石地面上。一袭明玄色身影一闪而过,上官梦溪掌心中的纸笺早已经难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