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了,周围的喧闹渐渐歇下来,段初南望着车窗外皎皎的明月。明天才是中秋诶,今晚的月亮怎么这么圆啊。
不知为何,她的心隐隐有些浮躁,好似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跳跃着叫着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哪啊?哈哈,去看姐姐能有什么事,又不是第一次去,她微微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又抬眼望向了圆月,今晚的月色好像有种特别的风韵,素淡明暗,深深浅浅,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这列火车在途中经停了十数个站,十六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终点——京都西。
伴随着人流,段初南终于临近了出站口,远远的看到闸机外打扮极素净的段云青,乌黑浓密的及腰长直发,覆在一件简单的米色长袖衬衫上,下面是浅蓝色的长牛仔裤,配一双洁白的印花帆布鞋。
久未曾见,段初南此时开心得无以复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跑过去检票了。
要说她今天把自己拾掇的也挺像回事儿的,和段云青同款的帆布鞋,鞋往上是纯白修身的九分裤,上身则套了件青底白花的薄衬衫,隐隐能看到内搭的黑色露脐背心,身材凹凸有致十分吸睛。
说到底还是要看脸的,且见她白如凝脂的面容上点缀着精致的五官,花青色长发在发梢烫了微卷,清新似三月梅雨又带了点天然娇媚。
偏偏此时挎了个大旅行包跑的不亦说乎,刚才还惊艳过的路人皆掩面叹息起来,果然女神都是书里的,偶遇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能偶遇的。
“段云青!惊喜不惊喜?”
段云青扶额,不知有什么可惊喜的,不是她早几个月就说了要来的吗?不过,惊喜无有,高兴却还是溢满于心的。
段初南飞快的把准备好的票插入检票口,下一秒语音提示,她快步迈了出去,走到段云青跟前站定,甜甜的喊了句“姐”。做完这一动作,才放下背包一边的肩带拉开外层袋子把票放了进去,段云青顺势拉过肩带甩到了自己背上:“行啦,想怎么玩啊?”
“嘿嘿,我自有安排咯....”段初南狡黠一笑,右手拇指擦了擦唇边,吐吐舌道:“你生日,怎么过自然要听我指挥。”
段云青唇角微勾,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了句“行吧,今天怎样都不打你”,说完又很自然的牵起段初南的手径自往前走去。
用心观察就会发现,两个走在一起的女孩长相其实一样,只是浑身所散发的气质却是大相径庭。
白衫女子清雅如墨,温润融春;青衫女子张扬灵秀,巧笑吟吟。
“段云青,我前些日子刚学会做蛋糕,晚点我做给你吃。工具农家乐都有,我在网上订了一家,位置好像在郊外。”
“行,先去超市买东西吧。”
“嗯啦,走哈哈。”
.........
手忙脚乱的在厨房整了一下午,段初南立志要独立完成的草莓蛋糕终于竣工了。看着自己一片片裱出来的粉色花边,自豪之情油然而生,话说这可是她近来做的最好看的一次了,心下一高兴也不顾手里还抓着一袋子奶油便急急的跑去叫段云青。
结果蹦跳间手用了力,奶油从裱花袋里飞了出来,然后奉献给了大地, 下一瞬段初南脚底一滑便要飞蛾扑火般将自己送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嗯...然后就送入了。
“傻样,这样都行。”段云青有些气急,另一边抓着段初南的脚踝往膝盖上喷药。
“啊!痛、痛、姐你轻点咯!”段初南下意识地就把脚往后缩,却被一把拽紧了:“别动!”
这样一骂,段初南倒知道乖了,可怜巴巴地噘着嘴任由段云青撒药。见她这般乖巧,段云青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眼底只剩下心疼了,“你待着别动,刚喷了药自己揉揉,别使劲摁。”
待段初南应了声又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做饭,你在这等我。好好休息会,脚还痛的话咱们晚点回。”
吃过饭尝了几块蛋糕,把厨房收拾干净了,段云青才抬手看表,“23:13”
有点晚了。
下楼推开门走到隔壁柜台那儿把今天的帐结清了,回到楼上捡了包挂在胸前,背着段初南下了楼、在大门外站定,此时刚好来了辆出租车。
衣冠楚楚地司机从车上下来,就着路灯看清了两个女孩的脸,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正要伸手去帮忙扶人,却被段云青直接制止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让她没来由的不舒服。
小心翼翼的放下段初南,自己先打开后车门弓着腰钻了进去,又转过身来帮段初南进车。司机见她二人都坐了进去,站在外面打上了车门,关门的一瞬心上升起一丝强烈的快感。司机搓了搓手指,面上露出一抹笑意。
车开出少顷,行到了大道上,大道两旁的路灯撒着月白的清辉,路边立着高大挺直的行道树,风从道路上空掠过,路旁的树叶同时飒飒作响。
临近午夜的公路上只有一辆出租车在孤独的行驶,阴森诡异的氛围不禁令人胆战心惊,司机伸手打开了音乐档。
“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娇柔婉转的女声从音箱里唱出来,刹那间似乎唤醒了司机心底最愉悦的事,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起来,脸上浮出一层诡异的笑。
段初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下意识的望向段云青,段云青正认真审视着她,见她望来用力闭了闭眼,用唇语说了句:稍安勿躁。
她正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妹妹逃出生天,至于她自己......下一瞬,思路被打断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得紧紧的。
车厢里突然冒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有点呛人的甜香。
段初南心下恨恨地骂了一句,无耻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