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证道在打电话,似乎是叫什么人来接我们,我站在路边回过头来去看那个破旧小楼,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种以前曾经来过这里的感觉,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过了一会,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正是我们从市里过来时坐的那辆,也不知道何证道是什么时候记下司机的手机号的。
车子开到公路上便停了下来,这里还是市郊,但是路边有公交亭了,何证道让我在这里坐公交回去。
真的要和何证道分开了,我的心里又变得有些不踏实,问了他好几遍,何证道向我赌咒发誓说他晚上一定会帮我的,而且还保证给我的那张符绝对能对付忻向容,我才下了车。
出租车要开走的时候,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忙伸手扒住车门问何证道:“何大师,你只给了我一张符,虽然能对付忻向容,可是你别忘了还有一个给我打电话的女人呢!我用什么对付她?要不你再多给我几张符,或者什么法宝,这样我心里才有底呀!”
“大哥,你能不能像个男人?看你那点胆子!”何证道不屑地看着我道,“那张符可是我师父留下来的,我现在也只有三张了,如果不是看在你那十万块钱的份上,我舍得给你?还法宝,你神话故事看多了吧?哪里来的法宝?算了,我把这个给你吧,如果那女人真的不对劲的话,你就拿这个戳她,不管是鬼是尸都会落荒而逃的。”
说完他手一甩,一个东西“当”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然后出租车就开走了。
我拾起来一看,何证道扔给我的就是他用来扎破我手背的那根铁钉,乌黑色,上面还结着厚厚的一层锈,沾着一些像泥一样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铁钉有些发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温太高了的缘故,我拿在手里觉得很不舒服,忙把它装进了兜里。
虽然不知道何证道是不是拿一根普通的钉子来糊弄我,但是它看起来很锋利,也能当件防身的东西用,好过什么也没有。
公交车一路颠簸,一个多小时以后才来到我的店附近,我下了车又去店里转了一圈,然后再次坐公交回家。
不得不说何证道的那张符还是有些作用的,这一路上我都没有看到别人的白眼,身上应该是没有那种臭味了。在店门口还遇到了王大爷,他问我为什么这两天没做生意,我告诉他家里有点事,解决完了就会开门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虽然故作轻松,可是心里却是有些难过,谁知道这件事能不能解决得了?
听到我的脚步声,房东悄悄打开了门,从门缝里偷偷看着我,知道我发现了他以后,讪笑着走了出来,对我摆手打招呼:“木子,今天回来这么早?店里生意不忙吗?”
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他从来都是用“喂”来称呼我,也从来没在我面前笑过,现在看到他这副嘴脸我从心里感到反感,便“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转身正要上楼,房东又在我身后道:“对了,刚才有个……”
话说了一半便停了,然后“呯”的一声,房东忙关上了门,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身影正站在楼梯上面。
那应该就是和我通过电话的女人,她和忻向容一样,也是一件厚外套,头上还有一个围巾包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她的长相,不过个子要比忻向容低上一头。
那女人冲我招了招手没有说话,也许是怕别人听到自己怪异的声音,我伸手摸了摸兜里的符和铁钉,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去。
虽然心里十分忐忑,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对那女人道:“姑姑你好。”
那女人点了点头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伸手示意我开门。
我忙往外掏钥匙,可是它和黄符、铁钉都放在一个兜里,一下便把铁钉给带了出来,“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又一弹,落到了女人的脚上,然后才滚到旁边。
我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忙一把将铁钉抓在手里,要把它收起来,手腕一凉已经被那女人抓住了。
“让我看看!”那女人伏身在我耳边轻声道。
隔着手套,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很细很硬,力气也很大,被她这么一捏我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要麻了,忙张开手露出了那根铁钉。
“嗯?……尸血棺钉?……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那女人惊道。
尸血棺钉?这么说这根铁钉是从棺材上起下来的?
听到她的话我吓得手一哆嗦,手里的铁钉差点被我扔到地上。
“不要扔……这东西你好好拿着……说不定会有用……快开门……”那女人又对我道。
先前何证道随随便便就把铁钉扔到了地上,我还以为他是用它来应付我的,想不到竟然是什么尸血棺钉,虽然听起来有些可怕,但是应该真的有用,这家伙还算是有点良心,没白收我的钱。
让我感到不解的是,那女人看到铁钉为什么没发怒?难道她不知道我是准备用它来对付忻向容的吗?
进门以后,那女人急切地对我道:“快去把窗帘全拉上。”
第一次忻向容来我家的时候也是催我把窗帘拉上,后来她都是晚上来的,倒是没有那个要求了,她们两个似乎都很怕光,所以才会把全身都裹得这么严。
我依言拉上窗帘,回过身来时发现那个女人背对着我,已经把头上的围巾拉掉了。
“林木子……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那女人依然慢腾腾地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正要说话,那女人突然转过身来,我看到她的脸,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嘴边的话也吓得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