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向容十八年前就死了?那这些日子和我在一起的又是谁?
这是我听到何证道的话以后的第一个反应,随后我又想起即使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她的身体依然冷得像冰,心里不由一震,难道说我这些日子天晚上抱着的,其实是一具尸体?那忻向容为什么会说话,而且也不像电影上演得僵尸那样,走路一跳一跳的?
听到我的疑问,何证道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旧报纸来递给我,我一眼便看到一个新闻标题——“河阴市郊一户人家惨遭灭门,一家四口无一幸免”,在标题下面还有一张配图,是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小一些的女孩子正是墙上照片中的那个,也就是小时候的忻向容。
我简单地扫了一下新闻内容,里面说警方发现的时候一家四口都已经没有了呼吸,奇怪的是在把他们的尸体拉到殡仪馆以后,小女儿的尸体却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警方怀疑是被凶手盗走了,文章后面还有悬赏公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范正阳”!
“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给范正阳打个电话,警察的话你总相信吧?”何证道掏出了一支烟点着,吐着烟圈对我道。
我怔怔地看着报纸上那一家四口的照片,脑袋就好像死机了一样,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片空白。
根本就不用向范正阳求证,到了现在,其实我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何证道的话,因为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骗我。
“既然你早就来过这里,也知道忻向容的事,想必也见过现在的她了吧?忻向容十八年前就死了,那她又怎么会长大?十八年前她可只有六岁,难道人死了还能成长吗?”
良久以后,我咽了一口吐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问道。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一般来说,人死后魂飞魄散,灵魂化为阴魂去阴间轮回,七魄却是会全部消散,尸体腐败为泥。如果魂飞而魄不散,那就成了僵尸,魄散而魂不飞,则成为植物人,以前也被称为活死人,有一口气却没有任何意识。不管是哪种情况,在人死后身体便成了尸体,也是不可能从小孩子变成大人的。”
何证道掐灭了自己手里只吸了一口的烟,站直身体,脸色一整,一脸严肃地对我道:“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注意忻向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我追踪她几个月,想要在晚上下手抓她,却总是找不到她的踪迹。如果不是你今天找到我,我还想不明白她是怎么隐藏自己的行踪的,原来她每天晚上都去找你,而你又是……怪不得我没有办法找到她了。刚才那个女人不是要你回去吗?我也希望你回去,想办法了解更多关于忻向容的情况,引她再来找你,我们一举把她抓起来,免得她会去害别人。”
听到何证道的话我忍不住又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声,这个王八蛋,说是救我,还拿走了我所有的积蓄,原来只是想要利用我!
这家伙比那些网上的大师还可恶,那些人不过就是想骗我的钱而已,他不但要骗光我的钱,还要让我去当诱饵!
想到这里,我气哼哼地把手伸到了何证道的面前,冷冷地对他道:“拿来!”
何证道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皱眉道:“拿来?什么拿来?”
我看到他装傻的样子更气了,伸手就去夺他背后的包:“装什么蒜?当然是把我的钱还给我了!靠,你想让我帮你抓忻向容,还要我给你十万块?良心被狗吃了吗?”
听到我要把钱要回来,何证道就好像被火烧到一样一跳多高,把包紧紧抱在怀里冲我叫道:“还钱?你做梦吧!钱到了我何大师的手里你还想要回去?再说了,我要抓忻向容是一回事,你要我救命是另外一回事!我早一天抓她晚一天抓她都行,我能等你能等吗?”
他这话说得确实也没错,如果真的闹翻了,他撒手不管的话,我怎么度过今天晚上?人只有一条命,我不敢赌,只有听何证道的。
何证道告诉我,我已经中了忻向容的阴毒,如果今天她再和我在一起,那我身上的阳气就会被她吸光,魂魄也会被她吞噬,死后连鬼也变不成,也不可能去阴间轮回转生了。
她和我在一起三天,已经夺走了我的两魂五魄,现在我的身体里只剩下了一魂两魄,即使我从现在躲着忻向容,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仅剩的魂魄也会慢慢消散,只不过是多苟延残喘几天而已。
如果想要彻底恢复,只有抓住忻向容,把被她夺去的两魂五魄抢回来。
“林木子,我知道我们初次共事,你对我还不能完全信任,可是你总能相信范正阳吧?他是市警察局的队长,总不会害你。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听我的才能活命,我也需要你配合才能找到忻向容。你放心吧,我刚才给你的符是我师父亲自画的,别说是忻向容这种道行了,就算是金睛僵尸也能镇压,你见了忻向容只要把它贴在她的额头上,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天去!”
我点了点头,事到如今逃避是没用的,反正命都丢了大半了,索性拼了!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多少还有些舍不得忻向容,虽然她有很多地方很奇怪,但是这三个月在一起我是真的喜欢上了她,这种感情说不清楚却是十分真实。
而且她从泰国回来以后,每天早晨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何证道说她早就死了不可能撞邪,可是在我的感觉里半夜以后的她和早晨醒来的她确实完全不同,这种感觉不可能是假的。
如果忻向容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给上了身,我就这样丢下她不管,我做不到。
何证道确认我会配合他去抓忻向容以后,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小楼。
从门里跨出去的时候我回头看着墙上的那些黄符,心里突然一动,好像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只好迟疑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