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嘉雨理了理思绪,从被子传出闷闷的嗓音,“几点了?”
安安一愣,回答:“现在八点整。”
“走吧。”舒嘉雨掀开被子,试图站起身来。麻药褪去之后整个下体都是钻心的疼,走一步就能扯到心里。
但是身体上的疼痛恰恰能减缓一些她心里上的疼,所以对于此刻的疼痛,舒嘉雨几乎是享受的。
“舒姐?”安安不可置信道:“你……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休息休息吧,门外还有很多记者……”
“打扮一下,让车来接我,我有很重要事情要办。”舒嘉雨道,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被疼痛击得踉跄了一下,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安安一脸惊恐地伸手去扶,不知所措道:“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去帮你办好不好?”
“不行。”舒嘉雨闭着眼睛摇头,双腿发颤,神情毅然地抬了头:“这事情必须要我自己去。”
安安还想说话,但舒嘉雨已经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她也只能迅速将自己收拾好,掏出手机跟上了舒嘉雨的脚步。
保姆车很快就叫来了,一路飞驰着进了医院的后门,在玻璃房外接到了舒嘉雨,记者全部都堵在前门,并且也不认为舒嘉雨刚打完胎就能出来,所以十分松懈,没有人注意到舒嘉雨的行动。
舒嘉雨坐上车,下体还在发麻,全身像长满了风口似的,异常冰冷。
“舒姐,去哪儿?”司机抓头问道。
舒嘉雨忍着疼痛,咬牙蹦出了几个字:“陆氏集团。”
陆氏集团。
舒嘉雨下了车,将自己的口罩扯了扯,压低了帽檐,撑着安安的手,一瘸一拐地朝着大楼前走去。
“我自己进去就好。”舒嘉雨道。
安安有些担心,但还是止步了,站在门口目送着舒嘉雨艰难前行,眼眶也有些微红。
舒嘉雨拿出手机给陆承泽拨了第三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只能走向前台。
“陆总在公司吗?”她道。
前台抬了头,上上下下打量了舒嘉雨一眼,显然是将人认出来了,但是表情丝毫不似从前热络,只是淡淡道:“陆总在开会,吩咐了今天谁来都不能见。”
“可以帮我传一声吗?我就在这里等着。”
前台笑了笑,眼白几乎要翻上天了,转眼开口:“这位小姐,陆总说了是谁都不见,您应该听得懂这话的意思吧?我要是上去帮你传了,这工作是不是就不要了?”
舒嘉雨的肚子突然一疼,猛地伸手撑住了前台,弯了弯腰,冷汗瞬间从自己额头上渗了出来,手指开始颤抖起来。
好疼……
前台一愣,皱着眉头退了退,不耐烦地开口道:“你跟我这儿装什么可怜都没有用的,陆总说不见就是不见。算了……你到沙发上去等着,我待会儿让他秘书帮你传一下,至于见不见你,就不是我能管的范围了。”
“好,谢谢。”舒嘉雨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是没有撑多久,疼痛又再一次袭来,只能勉强转身走向沙发,蜷缩着坐了下来。
肚子绞痛,全身发冷。舒嘉雨伸手抱着手臂,侧身躺在了一边。这一个晚上她都没有睡着,已经到达了疲惫的极限,意识也开始朦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舒嘉雨才猛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傍晚五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