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文茵忙进忙出地模样,刘金花眼眶有些湿润,悄悄用手指抹了抹。
李田远打趣她,“怎么了,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姑娘一样哭鼻子。”
刘金花瞪了他一眼,自己也笑了,“我就是觉得啊,这样的日子过得挺好。”女儿也懂事了,并且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孩子爹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好转,再过不久就能下床了。
李田远听出了她话里的潜意思,拉过她的手拍了拍,“日子还会越过越好的。”
李文茵说要让老两口大吃一惊的话可不是吹牛,是真的对自己的厨子有把握。
她是个喜欢满足口腹之欲的人,作为佣兵的那些年,时常因为任务而吃不上饭,所以每次任务结束之后她就会好好做上一桌菜犒劳自己,品相味道都是绝佳。
李文茵把灶台的火给点上,锅热了之后往锅里放了一小勺猪油,接着有条不紊地放入葱姜蒜,呛香得差不多之后把切成丁的鸡肉放了进去。
躲在门后的刘金花看着女儿熟练地翻炒鸡肉,并没有被油溅到,一颗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放心过后,刘金花又开始心疼起李文茵放地那一勺猪油起来。
“真是,那么大一勺,够吃三天的了,茵儿就这么全放进去了,唉……”
菜总归是现烧现炒的更好吃,所以李文茵并没有做很多菜,只弄了两菜一汤,两菜是宫保鸡丁和红烧排骨,汤是大骨汤。
鲜香的排骨上浇着浓稠的汤汁,看起来就很弹牙的肉要掉不掉得连在骨头上,让人不禁去抿上一口;鸡丁被翻炒得金黄,称着翠绿的黄瓜和胖乎乎的花生米,让人食指大动;骨头汤上飘着油星,散发着诱人的清香,黄色的玉米在其中若隐若现。
李田远和刘金花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三个空空如也的盘子证明了李文茵绝佳地厨艺,先前还在心疼那勺猪油的刘金花也仿佛忘记了这回事,竟然说出了以后让李文茵多下厨做饭的提议。
李文茵哭笑不得地应下了,反正她空闲时间多,这样还能让刘金花歇一歇。
陈寡妇是在两天后的午间过来的,正巧赶上了他们吃饭。
李田远今天在童明非的帮助下已经尝试下床了,虽然脊背上还是会有疼痛,但是踩在地上的真实感还是让李田远哭了出来。
在知道自己几乎成了一个瘫子之后,他一度想过要了结自己的性命,因为只有那样才不会继续拖累家人,不过幸好,他没有过早地放弃。
因为李田远能下床的事,一家人都很激动,所以吃饭难免就迟了点,作为大功臣的童明非也有幸尝到了李文茵亲自下厨做的午饭。
童明非觉得这一趟来得很值。
刘金花笑着把陈寡妇请了进来,“今儿个事多,就吃得迟了点,修竹娘你吃过没?要是不嫌弃就在我们家吃点?”
陈寡妇原本是在家里吃过了才来的,可是闻到桌子上饭菜的香味之后,竟然诡异地觉得饿了起来。
于是桌子上吃饭的人又多了一个。
一顿饭结束,童明非打着饱嗝离开,李文茵把碗筷收拾了拿到河边清洗。
陈寡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里似乎还能回忆起刚才那鱼肉的鲜嫩。
“金花,你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那鱼竟然一点腥味都没有还能那门嫩,你可得教教我,我学会了也好给我儿子做,他喜欢吃鱼——”
刘金花忙不迭摆手,“我哪会呀,我最不会做得就是鱼了,每次要不是腥了就是苦了……”
“那这是?”陈寡妇迟疑,难不成还是人家郎中做的?
“是我们家茵儿做的!”刘金花脸上带上了骄傲,“不知道她从哪里折腾出来的法子,往里面放一堆东西,味道却好得很咧,你要是想学,我让她教你!”
其实刚才在饭桌上,陈寡妇就一直自以为隐晦地在观察李文茵。
不过李文茵一直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所以陈寡妇倒是没看出来个究竟。
“金花,你家茵儿真的大好了?”
刘金花点头,“那可不,你不在村子里所以不晓得,当初我都以为茵儿她要活不过来了,没想到她竟然就自己醒了,而且脑袋也清楚了……”刘金花说起那段往事,不由得有些哽咽,“……是茵儿有福气……这才醒过来了……”
陈寡妇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要是再哭下去,待会你女儿回来了,指不定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正在这是,李文茵端着洗干净地碗进门了,“陈姨,我可都听见了啊,你和娘在编排我什么呢?”
李文茵笑吟吟得看着陈寡妇和刘金花,凤眸微弯,有着股说不出的好看。
陈寡妇这才惊讶得发现,以前那个胖胖傻傻的傻丫是真的变了,变得聪明、孝顺而美丽。
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个娃娃亲。
如果是这样,倒也还不错……不过还得她儿子愿意。
陈寡妇将这个心思压在心里,询问起李文茵关于做鱼的技巧。
傍晚,刘金花将陈寡妇送走了,正准备回屋,就连女儿站在门口笑眯眯得看着她,“娘,我有些事想问你。”
“我和陈姨的儿子有过娃娃亲?”李文茵摸了摸下巴,感觉有些奇特。
“是……”刘金花点头,回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儿。
与程修竹订下娃娃亲的是刘金花的亲生女儿,李文茵只是顶了这个名而已,就算她后来没有变傻,刘金花也会找机会解除这个婚约,总归不合适。
“那这么说来,以前的我应该很喜欢这个程先生吧?”
李文茵想起来程修竹那天怪异的态度。
刘金花笑着看了她一眼,打趣道:“可不是,整天跟在人身后,像个抹不掉的跟屁虫……”
程修竹是他们桃花村最年轻有为的年轻人,人长得好不说,读书也厉害,桃花村中适龄的姑娘就没一个不喜欢他的。
只不过原来的李文茵,是那些人当中最卑微最不起眼的那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