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走了,书呆子还在我的店里。
我把书呆子拖到店外,把门一关,就睡了。
我才不管书呆子是死是活。
第二天,我开门的时候,发现书呆子已经走了。
我给魏大肚打了个电话,向他说明了一下书呆子的父亲并不懂电脑的这个情况,让他去和办案的警察说一下。
我并不认为书呆子最终会去自首。
他只会让他父亲在监狱里替他受罚,而他自己则心安理得地在外面的花花都市里过他的惬意人生。
我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直到有一天梁子再次出现。
“哥,又出事了。”这是梁子见到我的第一句话。
我也有些无奈,如今梁子似乎有了些死神小学生柯南大佬的意思。只要他一出现,准没好事。
我坐梁子的车到了魏大肚的办公室。
魏大肚的办公室里,除了魏大肚,还有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坐在魏大肚对面的沙发上,三十岁左右,看穿着,应该是个小白领,脸色有点病态的白,双手互相不停地搓着,显得很焦躁不安。
我和魏大肚如今已经很熟了,就没和他客套。
我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他边上。
见我坐下,魏大肚就和男人说:“你把你知道的事儿,再说一遍。”
男人点点头,端起桌上的一次性茶杯,顾不上烫,喝了一大口,安了安神,才开始说:
“我叫郑昌平,二十九岁,是贸易公司的会计。
我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钓个鱼。
不过,我没啥钱,我那点工资,给我家宝宝买了进口奶粉,就没剩多少了。
去不起收费的鱼塘,我就只能去些小河沟过过瘾。
白天要上班,我就只能晚上去。
最近,我刚好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那儿没什么人去,鱼还不少,就是路有点远,开车也要两个小时,钓不了多久,就得回家。
昨天,我又去那儿钓鱼了。
为了多钓一会儿,我没吃晚饭就去了。
我到那儿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
我赶紧支好家伙,打窝,开饵料,调灯。
我平时胆子也不小,对鬼啊怪啊,这些事情,也不怎么相信,不然也不敢一个人夜钓。
可是,昨晚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却完全改变了我的观念。
我因为没吃晚饭,所以带了几块面包。
做完了准备工作,我就啃着面包,四处乱瞄。
突然,我发现对面芦苇丛里,有个人影,他好像也在钓鱼。
当时,我心里其实有点失落。
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地方,又被别人给发现了。
但是,我还是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问他有没有口。
有没有口就是有没有鱼吃食的意思。
可是他没理我。
我也没在意,喜欢钓鱼的人里,经常有些独钓侠,不愿意理人。
昨晚,我的运气不错,没一会儿,就钓着了一个大家伙。
我一边溜鱼,一边拿网去抄。
让我没想到的是,鱼还没抄到,反而一不小心,把我的灯给撞到了水里。
这个灯是防水的,蛮贵的,是我瞒着我老婆偷偷买的。
我也顾不上鱼了,赶紧卷起裤脚,下水去捞。
我一入水,就觉得这水特别冷,刺骨的冷,冬天的水都没这么冷。
就在我弯腰捞灯的时候,我听见对面芦苇丛里有声音。
我抬头看了过去。
对面河边芦苇丛里的那个人站了起来。
他一下子就跳进了河里,还朝我游了过来。
我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他就已经游到了我脚边。
他一把抓住我的脚,把我往河中央拽。
河中央的水很深,我又不会游泳。
如果真的被他拽了过去,我就活不成了。
我使劲地挣扎,不停地打他,可就是挣脱不开。
他的手特别有劲儿,就好像老虎钳子。
我觉得我要死了。
好在这个时候,一个老大哥出现了。
老大哥四五十岁的样子。他拉了我一把。
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大哥刚拉住我的手,那个人就松开了,不再把我往河中央拽了。
我回到了岸上,还没谢谢老大哥,老大哥就让我赶紧走。
我当时真的是被吓破了胆子,老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我连鱼竿都没拿,就跑了。
回家睡了一觉,我也冷静了下来。
今天中午,趁着午休,我请了个假,去那儿拿我的东西。
那儿是真的很偏,没什么人去。
我的东西都还在,我的鱼竿依旧支在岸边,我的防水灯也还泡在水里。
不过这回,我是真的不敢下水了。
我打算收了鱼竿就走。
我刚拿起鱼竿,就发现鱼竿很重。
我心里想,不会昨天的大鱼还在吧?
我一点点地收竿,水面出现了一个小漩涡,涌起了一些泥沙,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从河底的淤泥里拉了出来。
那东西脱离了河底淤泥的束缚,在水的浮力作用下,轻了好多,不用我拉了,自己就慢慢浮了上来。
它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我看清了,好像是个人。
最终,一张泡的发胀的脸,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的眼睛还睁着。
他在看我!”
男人说完,走了。
魏大肚递给我一杯茶。
“小官人,这件事,你怎么看?”他问我。
“能怎么看?
不就是水鬼找替身吗?
有什么稀奇的?
您魏大队长至于把我找来吗?”
我抱怨说。
魏大肚很神秘地笑笑,说:
“你知道那个水鬼是谁吗?”
“谁啊?”我愣了一下。
“神算李!”魏大肚说。
“神算李?”我有点不敢相信。
“你知道那个救了郑昌平的老大哥是谁吗?”魏大肚又接着问。
“谁啊?”
“呵,我也不知道。
我让技术科那边给郑昌平做了模拟画像。
可是,郑昌平昨天晚上才见过这个老大哥。
这才不到一天,他却已经怎么也记不起来,那个老大跟到底长什么样了!
小官人,你说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