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谢堂把灯打开了,关掉了台灯,王燕猛地用手遮眼,看着反应慢半拍的眼前的这个蒙圈的人,谢堂也是有点醉了,感觉她随时都会处于懵态。
王燕慢慢地睁开眼睛适应光,“稍等一下,我重启一下大脑~”
。 过了一会儿,王燕看表看不清楚,又看看外面黑着的天“这是几点?”她有点转不过来了,“这是傍晚还是早晨三四点钟啊?你是谢堂?你怎么起来了?我怎么睡在这儿?我睡了多久了?”王燕一连串地发问。
“现在,是星期天的傍晚,你已经睡了一天了~,起来吧,出去买点东西。”说着谢堂开始带黑口罩和墨镜。
“哦哦~”,王燕答应着,其实还是不大清楚,但是开始下床穿羽绒服,“买什么?等我先去洗个脸~”凌乱的头发丝丝都在放肆,王燕晕晕沉沉地走回房间,用凉水洗了个脸,简单地顺了顺头发就出去了,走进谢堂房间看着武装严严实实的谢堂,“嗯?你也去啊?我还以为你叫我去买点东西呢?”
“当然,你知道商场在哪吗?”
“嘿~,你咋知道我是路痴?不带这样儿互相伤害的啊~,您老的作业写完了没?”王燕靠在门框上邪邪的语气问道。
“写完了,您可是睡了一天,我是奋发图强~”
“呵呵~,友尽吧,您的好友正在向您扔飞刀~biu~biu~biu~biu~”
“走吧~”
“你感冒好利索了没就出去啊?”
“谢谢,没事了”
“您的好友谢客气已上线~,”王燕搞笑道,“别别别,别这么客气~,突然的画风转变我有点措手不及~”
“走吧。”
“ok!”
“对了,马酥不在,我们打车去?”王燕看谢堂关好门。
“嗯。”
“大哥~,我觉得你这样更容易引起怀疑?你要不把墨镜摘了吧,反正还有口罩和帽子呢~”
谢堂把墨镜摘了,王燕戴上眼镜,走到谢堂面前仔细地瞧了一眼,点点头,“嗯嗯嗯~,这样还行,基本看不大出来,走吧~开路!”
王燕出了公寓楼,四下仔细观察,没有什么人,星期天同学们都回家了,住在公寓里的老师们也少了,路灯微弱,四下黑漆漆的。打了个车,谢堂和王燕走到校门口等着。
等车无聊,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什么发现的人后,王燕在马路牙子上,低着头一上一下地走着玩,和谢堂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你以前这样出来过吗?”王燕问道。
“什么?”谢堂安安静静地站着。
“就是你以前逛过超市吗!这理解力~”谢堂嘴角一抽。
“很长时间没有了,都忘了上一次逛商场是什么时候了~”谢堂淡淡地说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哦~,其实我也很少逛街逛商场啊什么的,因为我一逛街就困,我麻麻特别‘恨铁不成钢’,因为她是比较追求时尚的那种人老心不老的人,而作为她闺女的我就不太爱打扮,”
谢堂没说话。其实不用说他已经看出来了……
“然后有时候死活拉着我去了商场,我永远只停留在一楼食品区,就再也上不去了~,而且我有选择困难症……”
“哎哎哎,那个好像是我们叫的车!”王燕突然停下来,指着对面行驶过来的车拍了拍谢堂,示意他们上车。
上车后,“师傅,去商场哈~”
“这里商场有很多,你们去哪一个?”
“额……,这个~”王燕戳了戳谢堂,“哎哎!去哪个?”
“佳乐家。”谢堂声音低沉。
“好嘞~”司机看着大约四十多岁,光头,穿了个灰色毛衣,隐约能看见脖子根儿后露出一点纹身和伤疤,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小拇指却少一节,自上车后司机时不时在后视镜里看看谢堂,而谢堂只是歪着头对着车窗一言不发,王燕漫不经心地看着前面路况,“姑娘,家是这里的吗?”
“噢,”王燕反应过来司机师傅这是在跟她聊天,“不是~,我是山东人。”王燕向前靠了靠去听,笑着说道。
“噢噢,那怎么来京州上学?”
“额……”王燕瞟了一眼谢堂,“我不是在这上学的,我是来看望在这上学的弟弟~”
谢堂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王燕……又默默地转过去了~
“噢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还在上高中就谈恋爱,我刚想劝几句来着~”
谢堂没言语,“哈哈哈,您误会了,不是这样儿的~”王燕总觉得这个大叔有点反差萌,看着膀大腰圆、很威猛的一个人跟她说话时却温声细语的,很亲切~“我也有一个姑娘,如果长到现在也该跟你差不多大了~”司机大叔的脸抽搐了一下,表情暗淡下来。谢堂眸光一闪。
气氛一时冷静……
王燕立时便明白了些什么……
小拇指断口那么齐整,一看就是极锋利的快刀……
王燕不再盯着那一截断指,转头看向窗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眼角溢出的泪肯定包含着一个尘封在岁月里的故事吧,何必问呢?不能分担丝毫,只是徒引伤怀。
对于心里有很多苦楚的人,不必言语,因为有时排解心伤是一种对旧伤疤的新凌迟。
而所谓的“全部排解”和“真正放下”不过是在苦难人面前巧舌者的自以为是罢了。
心结难解,心伤更是难愈。
而此时繁华似锦、歌舞升平的这个城市,无数的角落里又沉淀了多少悲伤和清泪?
“好了,到地方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