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大概三四个小时,我感觉恢复了一点体力。其实我根本不敢真正去睡,时刻保持着警惕。不过这已经算不错了,我检查了一下装备。爬下树来,走了几步突然魂飞魄散,我竟然迷路了!
这倒霉的原始森林所有的辩识方向的手段都告失效,指北针拿出来只是乱转,它比人还迷糊。看太阳看北极星摸树干等方法,一样的不好使。我沮丧的坐在地上,失去了方向只能停下来。乱走有可能会南辕北辙,与其那样还不如休息一下来的实在。
坐了一会儿我福至心灵,连忙再次爬上树。从密密层层的树叶里爬上树顶,外面阳光刺眼我适应了半天才睁开眼睛。认准了方向我才恋恋不舍的下了树,四天没见过天光了。这倒霉的原始森林,你根本搞不清天亮还是天黑。
下了树我只能朝任务点大致的方向走去,越走我越心惊。前几天我虽然也在原始森林里,可是那只是边缘。现在我已深入原始森林腹地,这里的环境更加险恶。
空气中充满着腐朽的味道,不知道积累了几百年的落叶,一层压着一层。上面的看起来没什么,一脚踏上去落叶一下就陷到你的腰部。你得像在沼泽地行军一样,躺倒才有可能把自己拔出来。
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每一步都隐藏着不可知的危险。更不要说哪些叫不上名字的毒蛇猛兽,他们见了人也不躲开。充满好奇的盯着你,赵忠祥说“当一个动物用两只眼眸盯着你的时候,那时最确凿的死亡信号。”
你能做的就是假装从容的退回去,遇到危险的动物时千万不要惊慌失措,更不要想转身就跑。其实它们也摸不清你的底细,你一胆怯无疑告诉它们你是个不错的猎物。那样你必死无疑,它们猎杀你的时候绝路不会太绅士。何况你根本跑不过那些生活在森林里的动物,特种兵也不行!
尽量饶开一点并且祈祷不要再次闯入他们的领地。不然会被它们视为你在故意挑衅,再好脾气的动物也会马上选择攻击。领地不仅仅是面子问题,更是生存问题,它们可不管你是过路还是抢地盘。
这样以来我前进的速度更慢了,而且跑了不少冤枉路。
“前面有问题!”我正走着,槐树精突然在我耳朵里说。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我一大跳。这几天我着急忙慌的,都把它忘了。
槐树精从我耳朵里跳出来了,我顿时大喜过望。张建国做梦都想不到,我竟然可以开外挂。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下完成任务算是有保障了。遗憾的是我没拿我的大哥大,不然我就给他们玩点更惊悚的。
“你别高兴太早,前面有情况!”槐树精忧心忡忡的说。
“哈,我这一路遇到的情况还少么!”我轻松的说,有千年老妖陪伴。就这野外生存训练,我完全可以玩成旅游度假。
“是么?有妖精也没事么?”槐树精提醒我道。
“啥,妖精?妖精我见的不多。可是身边就有一个,它甚至把我耳朵当成了家。”在部队这么长时间,我逐渐对妖精没什么概念了。
槐树精知道我在开玩笑,也不搭理我,只是暗中做着防备。我正不以为然的时候只听一阵风声,吹的我遍体生寒。
“不好,有妖气!”槐树精大叫一声,飞身后退。
确实有妖气,连我都闻出来了。那一阵风吹过,一种淘茅厕的气味直往我鼻孔里钻。还没等我捂鼻子,只见一只胳膊粗的藤条挥舞着丫丫叉叉的枝叶向我飞来。
我妈呀一声转身就跑,可是脚下满是腐朽的枯枝败叶,我根本跑不了多快。还没跑几步,藤条就卷住了我的腰。把我直往后拖,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叫:“老槐救我!”
藤条速度极快,没多会我就被拖到一丛茂密的藤条前。胳膊粗的藤条密密匝匝的有几百条,个个能动。只是长的杂乱无章,就像管半年三个月没洗过的头发一样。
“你个是他妈的什么妖精呀?”我看着那些令人肉麻的藤条,腰被紧紧的勒住喘气都困难。
“我饿!”妖精细声细气的说道,就跟几天没吃饭一样。
“我他妈问你是啥!”我真的很不爽,槐树精远远的站着,也不上来帮忙。
“我饿!”妖精还是细声细气的,就跟几天没吃饭一样。
“你他妈饿死鬼变得呀,问你话呢就一句你饿,你饿!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我很生气,这位简直比槐树精还轴。
“我饿!”妖精还是千年不变的那一句话,气的我差点吐血。但是又被它死死缠住,动弹不得气的我直骂槐树精。
“这是葛藤妖,它还没修到火候,不能离开土地。也没有智识,你问它也是白问。不过它除过地面上的那些藤条而外无法移动。想办法弄断藤条,不然你只能做它的肥料了!”槐树精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架势。
槐树精说的没错,这妖精从它大地娘亲那里继承来的那点朴素智商,根本不明白槐树精对我说的话的含义。换成有点智商的,起码再用一条藤条把我裹住,变成粽子的我似乎更利于它吸收吧!
可它偏不,我行我素的只用一个藤条困住我,除过腰被缠住走不了而外。我胳膊腿活动自如,所以能够从容的伸手从背囊里抽出工兵铲。
国产制式工兵铲是怎样的神器,不用我多做描述。有兴趣的可以网上搜搜,总之很有用很强大。我把工兵铲攥在手中骂槐树精:“你丫的就知道在哪里瞎咧咧,也不来帮帮忙!”
槐树精无奈的说:“我们都是植物类修仙者,同类相残的事只有你们动物做的出来,我做不到!最主要的是,我们是同类谁也拿谁没办法。所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与其和我拌嘴,还不如早一点把它解决了!”
我气的直翻白眼,把无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前有管半年,后有槐树精。看来和管半年呆了一段时间,它学坏了。这可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槐树精指望不上,我挥起工兵铲砍藤条。虽然它是工兵铲,但它绝不仅仅是工兵铲。它是钳子剪子菜刀铁锅砍刀……,只要你想他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它非常锋利,甚至比我的伞兵刀也毫无逊色。一铲下去,藤条应声而断。葛藤精大叫一声:“我饿!”断掉的藤条像被斩断脑袋的蛇一样,断口处流出绿色的汁液,在地上翻滚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还没等我逃走,另外一支藤条又伸过来缠住我的腰。于是我手起铲落,斩断一条。葛藤精大叫一声:“我饿!”又伸出另一条……。
我说过它有数百条藤条,个个运动自如。虽然我的工兵铲锋利无比,砍的不亦乐乎。但是架不住它数量多,缠起我来没完没了。而且只会说那句我饿,弄得我烦不胜烦。
断掉的藤条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槐树精这才过来把断掉的藤条远远的挑开,不然早晚我得被活埋。
砍了半天,我终于砍完了一大半。我停下来歇了一下,丫的葛藤精被几乎被我砍成了罗纳尔多,就顶上还剩一些藤条。只是还是牢牢的缠着我的腰,这丫该不是专门等我理发来的吧?
我歇了一会,又继续挥起工兵铲,帮它理发。不多会还剩最后三根藤条了。原来这些藤条都长在一个土包上,藤条收缩回去露出地上的不少白森森的动物骨架。
看意思葛藤精饭量还不小,而且还是肉食植物。地上那么多骨头,难怪它老喊叫饿呢!
剩下三根藤条比较粗,但是我还是有把握搞定它们。它们肯定不是观世音菩萨送的救命毫毛,葛藤精又不是孙悟空。我挥铲又砍断一条,这次断口处流的的是红色液体。像血一样,葛藤精这才改口喊:“我疼!”
我去!快被理成光头了这家伙才学会了一句话,丫也太迟钝了点吧!
我知道它可能真的很疼,谁流血受伤都会疼。那怕它是植物,我以为知道疼了它会放开我。可是葛藤精没有,还是死皮赖脸不依不饶的缠着我。能这样缠我的,除过贫穷也就是葛藤精了。
我想放过它,但是它不给自己机会。不斩断藤条我脱不开身,于是我再一次挥动工兵铲。藤条应声而断,断口流出红色液体。藤条精颤抖的说了一声:“我疼!”
伸出最后一根藤条,再次死死的把我缠住。我脑袋发懵,胳膊发软。亏得我受过特种训练,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心肠。要是以前,我肯定下不了手砍最后一下。
我最后一次挥动工兵铲,藤条还是毫无悬念的断了。这次从断口处冒出一股青烟,槐树精来到我的身旁念起了《往生经》。
“你做了一件缺德事,不过也算一件好事!”槐树精念完经高深莫测的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