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这边带着春儿急匆匆地赶回了洞府,然而本就强弩之末的他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刚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瞬间瘫倒在地。
春儿此刻已经算是恢复了正常,那颗不安的心在回到炼器山的那一刻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只是时不时的抽噎声却暗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不过当她看到瘫倒下去的王辰时,心里也是一阵焦急,急忙扶着王辰回到床上,本想要找点丹药给王辰服用,可奈何一贫如洗的她哪里会有什么丹药这类奢侈的物品。
慌忙之中,春儿取出了当日王辰第一次被熊良打伤之后所用完的的那个药瓶,看着药瓶里面残余在瓶壁上的一点药膏,春儿双手握住药瓶犹豫了一会就拿着药瓶出去了。
从炼器大厅里面的灵泉里取点灵泉水倒入药瓶之中,随后用力甩了甩药瓶,待得春儿觉得里面的药水已经混合均匀的时候,这才有些犹豫地拿着药瓶来到王辰的身边。
“你那拿的是什么啊?”
王辰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春儿拿着药瓶上的布塞子沾了沾药水就要往王辰的脸上涂抹,看的王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毛。
“你上次用完我舍不得你丢掉的那瓶膏药啊。”
春儿见到王辰居然如此嫌弃自己,原本一颗心疼呢心瞬间变得有些不爽。
“哦~”
王辰见到春儿有些生气了,也就不敢多问只是叫春儿上药的时候动作轻点,他现在可是全身疼痛,就如同体内有无数道裂隙一样,撕裂的疼痛感随意一动就传遍全身。
“嘶~~啊……轻点。”
药水刚刚接触到面颊,那冰冷的药水就刺痛着王辰面部割伤的伤口,淡淡的药水伴着溶解的血水就顺着王辰的脸颊上流淌下来。
春儿也不知道怎么办,疼又能怎样,总比不上药好吧,故而只能心一狠就继续上药。
不过,不得不说这药水还真管用,虽说不可能当即见效,药效也明显不如以前,但王辰脸上的伤口却是在不断地收缩着,虽然这个过程很慢,但却是肉眼可见。
不过碍于药水本就被稀释过,只怕这伤口也是难免结痂,至于会不会留下疤痕,春儿自己的心里也没个底,只能暗暗祈祷。
“好了。”
随着最后一滴药水的用尽,春儿看着王辰那已经相当干净的面颊说道,只是唯一难看的一点就是那五六道结痂的伤口就如同镶嵌在脸上的爬虫一样,煞是难看。
“要不我帮你把头发修修吧。”
许久,两个人待在洞府里,一时间无话可说,王辰这边全身都疼的难受,哪里顾得了其他,春儿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见到王辰那乱糟糟的头发只能如此问道。
“哎,别!”
王辰本想说好,可话才说了一半之后就后悔了,他现在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光是自己说话带动的皮肉的颤动都能疼上半天,这要是让春儿动起手来,他恐怕半条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好好打坐恢复一下。”
王辰如此解释道。
“嗯,也好。”
春儿想来也是,也就不再耽误王辰时间,收拾一番也就打算出去了。
春儿出去了,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有多么的自责,可奈何自己修为低下,想要帮忙却也什么忙也都帮不上。
正应了那句话,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辰盘膝而坐,运气练功,体内的伤势也渐渐在灵气的滋养下不断恢复。
时光犹如如白驹过隙,三日的时间悄然而过,王辰的爷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日来也是不见人影。
至于春儿,她实在是不敢再一个人出门了,她怕了,于是一个人呆呆地待在炼器山,时而扫扫门厅;时而用锄头除除那路边长得过于茂盛的杂草,日子也难得过的安详,没有多余的琐事糟心。
咚…
王辰一拳砸在洞府的石墙之上,只见石墙之上一道阵法一闪而过就把王辰的一拳所打出去的冲击全给化解了。
“虽然肉身之力本就不弱,但也只是之前自己的体格不错再加上秘境之地的滋养而已。”
王辰低头自语:“看来还得早日修炼炼体功法啊”
说完也不知道怎么地眼角一不小心一撇,就看到了石桌上的那一枚玉简,心头突然一动:“哪来的玉简?春儿的?”
拾起玉简,神识探入。
“小月……”
王辰整个人如同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直接就呆坐在了石床之上,久久不能自己,嘴里一直念叨着小月的名字。
似乎又有些不相信一样,手捏玉简,眼睛直勾勾地就盯着玉简。
他就这么盯着,什么事也不做,只是那起伏的胸膛和颤抖的臂膀却是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王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站起身来想要出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踏出半步就又回头坐下,时而双手抱头扯着自己的头发,时而眉头紧锁气息不稳。
王辰抿着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思过崖他此次是必须去一趟的,不论这枚玉简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谁给他的,他都得去。
他也不得不去,他担忧的不仅仅是小月的境况,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责自己。
他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成天除了惹是生非以外,还能做些什么。
想想从小到大,因为自己让自己的爷爷吃了多少苦,为自己求了多少情;想想小月,想想米粒。
王辰突然间觉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自己就是祸端的根源。
“不……”
王辰死命抑制住泪水,他不服,他不信这一切真的就没有转机了。
啪~
储物袋里木舟瞬间就被王辰取出,掐诀念咒,随后王辰一个腾跃就跳上了木舟,一手紧紧捏住玉简,另一只手驾着木舟瞬间就从洞府里飞跃而出。
“少爷这是要去哪?”
春儿看着那一道熟悉的光芒带着长长地法术光芒就远远飞去的木舟,心里疑惑道。
她倒不是很愿意王辰四处乱跑,难得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又何必出去到处惹是生非。
思过崖,顾名思义乃是惩罚弟子之场所,位于炼器门正北边,处于内门弟子所在的区域,北临天牢,南临功法阁。
思过崖掌事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筑基修士,也就是杜小月的另一个师傅,据说她那令程德掌门都自愧不如的资质令她坐拥炼器门三大最有潜力的筑基长老之位,又因其身份特殊,所以在门内享有许多特权。
王辰心里掂量这此次前往思过崖所要面对的困境,心里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先前因为一时心急急匆匆地就从洞府里冲出了来,可眼看自己离思过崖越来越近,王辰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一切,小月,那个以往时刻都会出现在他周围的女子,此刻却因为他和爷爷的事情饱受折磨,饱受着那种肉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
可即便王辰怎么不愿意去面对,他最终还是来到了思过崖,高大的山门和宽阔的护城河壮丽而又威严,就连巨大的吊桥也高高悬挂在半空之中,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一览无余。
“这便是思过崖吗?”
王辰心里知道,想要过河估计也只能通过那座悬空的吊桥,毕竟此地乃是思过崖,如若寻常之人都能随意出入,只怕这思过崖的威严恐怕也就荡然无存了。
可那潺潺流水,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绕是以王辰的修为都能察觉得出其中的凶险。
“小月,等着我。”
王辰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就此止步,可看着山对面,王辰哪里看不出对方的刁难之意。
“在下王辰,特地来此探望小月师妹。”
朗朗的声音借着法力缭绕在思过崖四周,阵阵回音连绵不绝。
半晌,王辰依旧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可却久久没有得到山那边的回应,山那边的人是不可能听不到的,十来个弟子整齐划一地等待在河对岸,显然是有备而来。
“弟子王辰,求见,还请各位师兄弟行个方便。”
王辰有些急了,语气之中透着一股颤音。
显然思过崖是不可能硬闯地,毕竟那是门派禁地,更何况以他区区炼气三层的修为,想要硬闯把卫森严地禁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师兄,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对岸的一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弟子见到负责此地的师兄依旧是一副铁了心地不让王辰通过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着急,要知道胡长老早先可是下过指令,务要过于为难王辰。
这长老万一要是怪罪下来,只怕自己等人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哼,你懂什么?”
那位为人师兄的弟子确是不以为意,心安理得道:
“他若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只怕是就算他过了护城河,胡长老恐怕也不会让他见到小月的。”
“再说了,这也是长老的意思。”
那名男子说话间就取出一枚带有特殊印迹传音玉简,神色傲然地说道,显然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地感觉。
“长老有令,思过崖乃门派重地,未得召见者,不得私闯。”
“不过你要是真想过来也不是不行,此河宽三十丈,你若是能以凡人之力趟过来,我可以当作没看到。”
“不过别怨我陆恒没提醒过你,这条河里可养着吃人地东西。”
陆恒地声音不卑不亢地传遍山门,他自然不会不知道站在对岸地是何许人也,可他陆恒自问问心无愧,平日里虽说嚣张,可也知道把握分寸,更何况此次乃是长老授意,自然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