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朦胧的双眼,胸口一阵剧痛传遍全身,我,这是死了吗?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沈成欢紧闭的双眼沁出泪珠。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我是红芝,小姐,我...是红芝啊...”一个女声传入耳中,俨然是熟悉的声音,红芝怎么会在这?难道红芝也死了?
女声哽咽不已,声音一句句传到沈成欢的耳朵里,沈成欢睁开了双眼,一入眼的强光刺的她睁不开眼。
“...红芝?”一张嘴沈成欢把自己吓了一跳,声音沙哑晦涩,嗓子疼的厉害,像是溺水了一样。
“小,小姐,你醒了。”不敢大声说话被外面的人听见,红芝赶紧捂住了嘴。“小姐...呜呜呜呜。”
“红芝,我为什么没死。”沈成欢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粉红色的绣帐,眼神空洞。
“小姐呜呜呜,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夫人,夫人那时候想要带你走,用簪子捅了你的胸口,你就晕了过去,夫人以为你死了,就在李公公让人把她抓起来的时候拔了一个护卫的刀自刎了。”红芝双眼红肿,声音哽咽,身上的衣裳原本是水红色现在覆上了尘土,狼狈不堪。
“我爹呢?红芝,我爹呢?”泪水从眼角划落,沈成欢的声音却异样的平稳。
“老爷,老爷被收押入狱的时候上吊了身亡了。”红芝话都说不清了,红肿的眼睛泪水流不尽。
“小姐,我想着你今天要是再不起,我就带着你一起找老爷夫人去呜呜呜。小姐我实不知道怎么办...”红芝搂着沈成欢的臂膀,哭个不停。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的青石板上,这个房间里的风尘味很重,风从角落丝丝缕缕的漫进来,渗透进了骨头。
沈成欢听着红芝的哭泣,胸口的剧痛,房间的模样,都在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做梦。
变化太快,沈成欢根本反应不过来。
反应不过来的还有周延边,那天给沈成欢送完荷花酥后,他就被周父禁足四天 。
百无聊赖的拿着只毛笔随意的写写画画,周延边还是待不住了:“爹,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了啊?”说着就拿了只毛笔一甩,墨汁溅到了窗户上。
要是平时的话 周父就会皱起眉头进来胖揍他一顿,但是今天周父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连屋子都没进来。
周延边心慌的不得了,奇怪,太奇怪了,周父还专门把桌子移到了周延边门口吃饭都他亲自送进去。
这一守就是四天,周父半点没动过。第四天晚上周父打开周延边房间的门,周延边正趴着打瞌睡。
“爹,我终于可以出去了?”周延边突然清醒起来,伸手揉了揉自己那种娃娃脸。声音朦朦胧胧。
“延边,你知道爹为什么这几天一直禁足你吗?”周父负手而立,声音低沉面容严肃。
“因为我上次没你的允许偷偷出去了?”周延边给自己倒了碗水问到。
周父面容冷硬,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砸在周延边心上,“延边,沈青云昨夜被抄家了,一家三口全部自杀。”
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咕嘟咕嘟的转着圈,周延边面容呆愣,一个箭步冲到周父跟前,声音沙哑起来,“沈大人...被抄家?一家三口全部自杀...爹你不要骗我,不好玩。”伸出手拽着周父的衣角,周延边看着自己父亲的脸,声音酸涩,“一点也不好玩。”
周父不为所动,依旧站的笔直,看见周延边蓦然泛红的眼睛,犹豫一番还是开口说:“延边,现在你不能叫沈大人了,现在是贪污江南赈灾款的罪臣...沈青云。”
“爹,谁害的沈大人!谁!你告诉我啊...”周延边嘶吼出声,沈大人那么正直的人,他不信。
周父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睛,眼底情绪晦涩不明,“延边,是谁重要吗?这可是圣上亲子下的旨,李公公亲自去抄的家。我要是这几天不把你关起来,你不得去做傻事!”最后几个字想是硬生生挤出来。
一把把周延边推开,周父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周延边,我告诉你,你救不了任何人,我也救不了。”周延边直愣愣的看着周父,眼底似有火花。
周父打定主意要把他浇灭,又接着说:“所以,我提前猜到消息,就把你关起来,因为我们...”像是说着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周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有能力都只能当缩头乌龟。”
周延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瘫坐在地,笑嘻嘻的娃娃脸现在一面死寂,脸上神情变幻莫测,眼看周父就要转身离开,周延边抬头问:“爹,沈成欢呢?她埋在哪?”心里酸涩难忍,却哭不出来。
“我知道你念着她...毕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沈青云和沈夫人的尸体...应该是被他们随便埋了。”看着周延边灰败的脸色,周父还是心软了,“沈成欢被救了下来毕竟要被送去...当官妓,李公公马上就让人找了大夫...”说到最后自己也不想接着听下去,便止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