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子牧阖着眼睛,静静的轻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此时他的脑袋十分混乱。
因为就在刚刚不久前,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忽然如陨石般砸落在他的脑海内,意图冲击着他前世的记忆。而苏子牧可不能听之任之,终于在许久的挣扎之后,他的脑海又恢复了清明。
但随即而来的又是一片庞大的、繁琐的记忆碎片,那记忆碎片一丝一丝游入他的脑海,但内心承受着的压力却比刚才小了许多,于是他开始整理着这些记忆的脉络。
良久,只见他双目缓缓睁开,心中一片迷乱!从他两个世界的记忆融合的这一刻,就已经宣布了一个事实:前世的苏子牧已经死了,这一世的苏子牧也已经死了,而他,是新的苏子牧!
他缓缓将头低下,望了望自己那流脓腐烂的伤口,心道:“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都去了大半天了,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要要死翘翘了。”
可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刚才还在念叨这个丫头,下一秒这个丫头就立即出现在他的眼前。
此时只见卿如浑身已是香汗淋漓,头发湿的都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身衣服也搞得风尘仆仆。但她却对自己的状况置若罔闻,上气不接下气的对一旁的说道:“我回来了,你没事吧?”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苏子牧点了点头,望了望那疲累不堪的丫头,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一股内疚之情打心底油然而生。他觉的,若是自己能活下来,他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丫头。
而那丫头见苏子牧点了点头,以为他没事,便乐呵呵的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包袱,轻轻地把它放在地上慢慢的打开。
只见包袱里装了两支蜡烛、两个大小不一的陶罐和一块长长的破布,而丫头将找来的那一根针别在了身上。
卿如用期待的目光询问着苏子牧,“是这些吗?”
苏子牧正要回答,恍惚间瞥却见了丫头的手掌,只见卿如那原本娇嫩的手指头竟被磨的又红又肿,而且还沾染了满手的污渍,想必她一定是为了给自己搜寻这些物资而造成的。
苏子牧此时心中更加过意不去了,略带歉意的语气对卿如说道,“嗯,辛苦了。”
卿如诗诗一笑,当即也不再废话,便又问道,“说吧,我该怎样做?”
“洗!”苏子牧望着那两个陶罐。
卿如即刻会意,她也清楚苏子牧不敢多说话,但说一个简单明了的字却也是可以的。随即便拿着两个罐子跑到水边进行冲洗,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她还给那口大罐子里装满了水。
待卿如回到洞穴,放下两个陶罐,只见她身上的衣服沾了一片水渍,不知是不知道还是管不上,卿如又急冲冲的问道:“下来呢?我该怎么做?”眼中有意的瞥了一旁的苏子牧,看着他浑身的伤口,她的心头感到了一丝渗人。
“煮!”苏子牧撅着嘴发音不清的说道,依旧只说了一个字。
卿如一脸疑惑,“煮什么?”这里貌似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煮的。
对啊,煮什么?苏子牧一时也是语塞,那丫头似乎没有拿纱布回来啊,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了一声,“纱布!”
卿如瞪大眼睛,急忙翻了翻包袱,却并没有发现有纱布,对着苏子牧摇了摇头。
可她刚摇完头,突然又匆匆摇了一下头,急忙说到:“要不我拿我的襦裙,给你当纱布用?”
苏子牧抬头望了一眼卿如,此时卿如正穿着齐腰襦裙,那襦裙的上等棉纱确实可以当纱布使用。
但苏子牧转念一想,如果他用了纱布,那这丫头穿什么?正准备拒绝时,只听卿如又说道:
“我还有一套换洗的襦裙,要不就用它吧?”
苏子牧听后,内心不仅有些不好意思,还微微感到一丝感动,自己与这丫头素不相识,她能将自己救上来,还为自己找来物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更何况还要用她的贴身之物为自己当纱布用!
只见那边的卿如跑到她的包袱旁,看似十分肉疼的从她的襦裙上扯了八九缕红色的棉纱下来,苏子牧一看这丫头这幅表情,想道她必定很喜欢那套衣服。看到此情此景,苏子牧内心的愧疚更深了。
陶罐里的水在篝火上很快就沸腾起来,丫头往里面塞了几块纱布,不久便用树枝将它们捞上来,挂在一旁风干。
卿如看向苏子牧,发觉他的神情和刚才好像有点不一样,但也没有多想,便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苏子牧回过神来,依然只说了一个字,“烧!”
说完抬头望了望那一旁的蜡烛和小刀,眼中还浮现出一种准备赴死的神情。
卿如点燃蜡烛,将它蹲在一旁的石板上,一只小手捏着刀柄,将刀刃缓缓的在火上燎烤着。
苏子牧此时静静的凝视着卿如,看着她那认真的神情和一丝不苟的动作,他此刻的心底忽然间荡漾了一下。
他正看的出神,然而就在这时,他不经意的一瞥却看见卿如背后有一株长得看似刺刺的小草,就连那花上也有着小刺,这,这不是大蓟么?
苏子牧心中突然狂喜,盯着那株大蓟就好似盯着他的保命神药一样。
也许此时的大蓟对他来说真的是保命神药,因为它不仅止血的功效,还有化瘀的功效。
还记得前世他老爸在部队当兵,在执行任务时经常会有擦伤出血,若是困在荒山野地里,身边还没有止血药品,大蓟便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他太感谢他前世的老爸了,若是只将腐肉割掉,恐怕也会因流血而亡吧,况且身上还有这么多伤口呢。
神情激动的他,似乎忘记了脸上的疼痛一般,对着卿如说道:“丫头,快把你身后那株草采来!有用!”
卿如闻言回头一看,在她身后果然有一株静静摇曳的长着小刺的小花草。
他先暂停了手上的工作,转身去将那株草连根带叶地摘了下来,嘴里还喊道:“这还有好多这样的花草,还需要吗?”
苏子牧怎么能不需要?重重地嗯了一声,看向那些大蓟,眼中满是急切。
……
等到卿如忙完了一切,大工程终于即将来临------割腐肉。
由于无涯洞内比较黑暗,而且空气不干也不湿,四周还比较宽阔,苏子牧便在那块大破布上侧躺着,等待着痛苦的来临。
……
此时的卿如内心害怕极了,因为刚刚苏子牧说让她给他动刀割他身上的腐肉,这可把这丫头吓坏了,但她却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卿如轻轻地半跪在地上,手上还拿着那把烧的微微发红的小刀。她先将小刀放在冷水里沁了一下,一个忐忑不安的心和一双颤巍巍的手,慢慢的伸到了苏子牧的胸前。
然而就在这时,苏子牧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卿如定睛一看,苏子牧在后背竟然还有一个伤口,而且很深的样子!而那伤口此时正向外汩汩地流着鲜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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