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要!不要!”
睡梦中的苏子牧突然大叫道,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七爷,怎么了!”苏子牧房间的门被一个大汉打开,只见那大汉一脸紧张的望着床上的苏子牧,急切的问道!
这大汉乃是苏子牧曾在战场上结识的部下,名为牛翰,因在战场上替苏子牧挨了一刀,自此便和苏子牧相熟,两年前赵齐战事缓和,便被齐王派到山行关把守边疆。
苏子牧昏昏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一声没事,便叫牛翰退了下去,但牛翰仍然担心,便站在门外,替苏子牧守着风。
苏子牧眼睛一闭,又想起了那个日日夜夜他牵挂的事:她,究竟是谁?刚才在梦中,他又梦见她了!
让我们来补齐苏子牧之前章节所欠。话说苏子牧坠下山涧,应许也是上天保佑他,涧底乃是一条长河,正是汶水。而他恰巧不巧就被汶水带到了齐国,被齐人救了之后,便一直在这山行关的府衙里养伤。
但他刚醒来时,脑内就是一片混乱,只因他现世的原主记忆和前世的现代记忆杂在一起,都令他分不清他到底是谁了。次日的他终于整理好了思绪,他还是前世的那个他,他的魂灵仍然是现代人的魂灵!
不过他却忘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脑海里只有她模糊的身影,模糊的面庞,模糊的名字……那种来自识海中的模糊,让他发觉自己欠下了一份未完成的许诺,是对那个女人,发自肺腑的许诺!
上天让他活了下来,却又和他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那个意识中对他来说比自己生命都重要的那个她,竟被他遗忘了!
半月的时光下来,苏子牧依旧是毫无头绪,他每晚都会躺在床上想,尽管知道这是徒劳的。
……
四当家望着卿如穿着鲜红的嫁衣,咧着嘴笑着说,“怎么,小娘子,想通了?”
卿如低着头,紧了紧握在背在袖中的匕首,若仔细寻觅,还会发现她的鬓角已出现了一层汗珠。没错,她要杀了这个男人,即便自己没有一丝把握!她闻言低沉的“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我本来想,我一个人拜完堂就去那里找你,不过你既然来了,嘿,倒是省了我的麻烦!”说完,他淫邪的打量着卿如,好像现在就想吃了她一般。
卿如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身体僵直的走到床边,坐了上去,深吸一口气,装作极为平稳淡定,牵强的扯出一抹微笑,说,“能嫁给你,当是我的福分,怎还敢劳烦你亲临于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都觉得恶心!
“哈哈哈,”四当家大笑的也走到了床边,用手勾起卿如的下巴,说,“当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啊,你,叫什么名字?”
卿如说,“我叫卿……秦韵儿……”她不能暴露她的名字,便胡编了一个。
“秦韵儿?呵呵,韵儿,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他思忖了一阵,好像忘了介绍自己,斜笑道,“为夫沈天浪,叫我四当家的便可,韵儿,知道了么?”
“是,四当家的,韵儿知道了。”卿如装作很听话。
沈天浪闻言放荡的笑了一声,一只手直接伸向卿如的衣襟处,说道,“韵儿,来吧,让为夫带你体验一把人间极乐,哈哈哈……”
卿如望着他伸过来的手,本能的避了过去,她并不知道这个沈天浪干什么,只是自觉反应而已,究其原因,就是卿如根本就不知道沈天浪所说的“人间极乐”是什么意思。
沈天浪见状皱了皱眉头,却听卿如说,“新婚之夜,不是要喝交杯酒么?当家的怎么忘了,这么急干什么?”好吧,这些都是卿如在书里看到的,她没多想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呵呵,对,韵儿说的对!我听你的!”他走到桌子前,斟满了两杯美酒,将一杯递给了卿如,说,“来吧,韵儿,交杯酒!”似乎是在有意提醒忽然发愣的卿如。
“嗯,…好,”卿如接过酒杯,看了一眼。杯中的酒色透明到了极点,似乎要将她吞噬下去,但她突然抬起头,说,“当家的,还是我来喂你吧!”陡然的一笑生百媚,配着周遭的红光美艳极了,犹如在寒冬里绽放的一枝腊梅。
沈天浪也呆了呆,笑容更甚,点头便答应了。卿如一只手持着酒杯给沈天浪灌了一口,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已经悄然准备好。看着沈天浪闭着眼睛享受的表情,卿如感觉是有机会的。
“当家的,再来一杯吧!”卿如酥酥的说了一句,沈天浪闻言舒服的哼了一声,说,“好!”
他慢慢的喝着递到嘴边的酒水,一股清凉后的滚烫潜入他的喉头,顺着他的五脏六腑,游遍了全身,只不过觉得心口那里却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瞅了瞅自己的胸前,突然一口逆血顺着他的嘴脸,伴着他未来得及吞下去的美酒便流了出来。
“你……你!”他惊愕的看着自己胸口的那一把匕首,本是红色的新郎装经过鲜血的侵染看起来更加猩红,而那把匕首上一只小手正在微微的颤抖。
整个房间里霎那间充满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沈天浪怒目圆睁,痛苦的低呼道,“你,个…贱婢!”心中一下子塞满了对卿如的恨意,趁着自己还没断气,两只手瞬间就掐住了卿如的脖子,使出浑身的力气想置卿如于死地。
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山匪,手上染了无数人的鲜血,但他却第一次看到自己流血!这女人,他真的不敢相信,一个看起来如此软弱的女人竟敢来杀他!
“我要…杀了你!……”沈天浪吼出一声,嘴里的血喷到了卿如的一侧脸上。
卿如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沈天浪把住要害,喉咙中兀自发出“嗑……嗑……”的声音,卿如的两只手在沈天浪的魔爪上尽力的挣扎着,但沈天浪那双手的力量简直快要掐断了她的喉咙似的,而她已经快感觉自己断气了,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让她的脑内轰的一阵空鸣。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渐渐的,她失去了知觉,在她感觉窒息的那一刻,她只听见了门外传来不绝于耳的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呼喊声。
可她却已然顾不了那么多,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又生生的使了她最后一股劲,只觉沈天浪手上的力气陡然小了许多,但她却已经倒下了!
“再见了,师父,
再见了,苏子牧!”
这是她最后所想的。
她这一生最亲近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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