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龙三年,启正帝登基第三年,街上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王大娘,这是新谷磨糯米粉吧?看着成色,很是细滑,多少文一斤啊?”
“张大婶,这不是马上要过下元节了嘛,买些新谷磨糯米粉做些葱饼,我们家那几个馋虫小孙子可爱吃了呢。”王大娘一提到她家三个小孙子,眉眼俱笑起来, 朝着张大婶篮子里一看,倒是叫了起来,“呦,我将锡箔给忘买了!”
“不着急,这锡箔又不会长脚跑了!”王大娘一把拉住张大婶,眼放精光,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耳边八卦,“你听说了嘛,江夫人的表妹,说是霸远将军的小女儿,公开找相公了,我们去看看?”
“我刚路过江府的时候,已经看到白家四小姐像一只石狮子一样坐在江府呢,啧啧啧,都没人来,真是可怜啊!”
“是啊,谁不是呢。不过,要是我也不敢来,虽说是霸远将军的闺女,那鞭子武的都要飞起来,性子又急躁,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哪个男人敢娶?所以说啊,女人啊,性格温顺才是正事啊,不然都嫁不出去,你看看现在白家姑娘这可怜的呦……”
江家门口
“王媒婆,你昨儿不是和我说,你手上不是有几个好苗子吗?一个是风度翩翩满腹经纶的读书儿郎,一个是惩强扶弱见义勇为的少年侠客,一个是丰神俊朗为人幽默的商贾幼子,怎么人呢?”
王媒婆一看白安安脸上有怒色,舌灿莲花的连连解释:“哎呀呀呀,白家姑娘真是太不巧啦!张公子听说是你,说是要功成名就之后才敢来迎娶你,昨天天不亮就快马加鞭,赶赴京城赶考。那王公子更是壮志凌云,说是良田千亩方能配的上白小姐的花容月貌,昨天晚上就带着自己的伙计出门经商去了。那赵公子啊,更是了不得,只听闻来了一群盗匪,今天一大早他一个人啊,单枪匹马去捉拿盗匪,说是‘匈奴未破,何以为家’,等打跑盗匪,他立刻赶来迎娶小姐,绝不辜白家小姐一片芳心。”
白安安一听,倒是乐了。这谎撒的,忒假了。她白安安八岁的时候就鞭打杭州恶少,从此打遍杭州无敌手,害的她年方二八,无人敢娶。早就听闻,金陵出才俊,她又和韶音表姐最亲热,因此就来了金陵找相公。谁知道,金陵的百姓们消息也是灵通的很嘛!
正想开口说话,她表姐韶音倒是怒了:“那张家儿郎可真是性急的人,院试可是在明年的5月份,况且这里就是金陵,他还要去何地参加考试?那王家儿郎更是奇怪,说是要为我们安安置办良田千亩,等他垂垂暮年挣下家业,可不要忘记送张帖子给我们。至于赵公子嘛……”
说到这里,韶音眼眸一瞥,吓的王媒婆缩了缩头,慌忙低下头,一脸的心虚。
白安安接下韶音的话头,低头摆弄着手指边说:“只不知道这盗匪又是从何而来?为何我霸远将军府竟然丝毫不知情,更为难得的是,赵公子居然这么能干,还能一个人去赶跑盗匪,这等好苗子不进入我父帅的军营真真是可惜了!”
边上丫鬟芝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媒婆这脸皮红了转紫,紫了转白,煞是好看,好一会儿才醒神过来,吱吱呜呜的求饶:“哎哟,江夫人,老身在这里赔罪了。”
芝麻在边上给白安安做了个翘大拇指的手势,韶音是白安安的表姐,一张嘴就是绝杀,将素来能将老母猪夸成赛天仙的王媒婆说的哑口无言,现在只恨自己当初为何接了白安安这万年骨灰级客户。
“姐姐,金陵城的男人都瞎了,要不你和我母亲说下,不要逼我找了!”白安安顺势摇晃着韶音的胳膊,讨好的求饶。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韶音。
“不行!”韶音戳了戳白安安的脑门,板着一张粉脸训,“赔罪有什么用?你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就是大街上给我拉人,也要将这个场面撑下去,否则的话,我就将你这金陵城第一媒婆的金字招牌给拆当柴火烧!”
王媒婆吓的满头汗,白着一张脸跑的飞快。白安安一边给韶音捏肩,一边凑上张笑脸:“音姐,别气,别气,气了就不美了!姐夫见了,会心疼的!”
“我为了你啊,皱纹都多长了好几条,相师早说了,明年和你生肖相冲,万不能结婚,姑姑和我说了,年前必须将婚事给办了,不管高矮胖瘦、富贵贫穷、年轻貌美、年老色衰,只要是个男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