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岩本不想闹的人尽皆知,但是她太了解李素琴和徐美芝了,这次放过她们,她们以后必定会变本加厉,早晚会闹到台面上了。与其让她们主动闹,不如自己提前撕破脸皮,反正她也不想再待在徐家,这一辈子也不想和徐景承有什么关系,对徐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心死了。
于是这一时刻苏慕岩不管不顾地说:“妈,妹子,这钱跟徐景承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妈和我爸给的钱开的这个馄饨摊。你们赶紧把钱交出来,我嫂子在这儿看着呢,我不能贪了我爸妈的养老钱。”
“谁信你!”徐美芝白了她一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才不信他们给你钱呢!肯定是我哥的钱!”
李素琴仍旧捂着腰包,坐在凳子上,一副就跟你耗下去的样子。
眼见着路人对她们指指点点了,她们仍厚着脸皮坐着,没有一点儿眼力价。
“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
“这就要闹起来了吗?”
“有好戏看了?”
“妈,妹子,你们这样无理取闹,那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苏慕岩仍旧是柔声道。
不客气又能怎么着?能打死她们吗?李素琴、徐美芝下巴扬的高高的,不以为然。
苏慕岩立刻解开围裙,然后笑着对客人说:“各位客人们,这清官还断家务事呢,所以,这会儿呢,我也摊上了这事,耽误了大家一早吃早饭的心情,这样,你们今天的馄饨钱,全部减半啊。算是我的赔礼,请你们接受。”
苏慕岩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客人们的欢呼。
李素琴、徐美芝不愿意了。
李素琴向来一毛不拔,一听馄饨价格减半,一碗就是两毛五啊,这么多碗得多少钱啊,这可真是等于杀了她,当即不愿意了,骂道:“你这个败家娘们儿!这说减半就减半?拿着我们的血汗钱糟蹋,我不愿意!”
“就是,你凭什么!”徐美芝在一旁附和:“这是我哥的钱!”
苏慕岩根本不理会二人,行云流水一般将围裙解掉后,递给杨晓清:“嫂子,你帮我看一下摊子。”
杨晓清接过围裙问:“岩岩,你这是要干什么?”
苏慕岩理了理头发,平静地说道:“今儿这事儿我是解决不了了,前面就是派出所,我要去报警,让警察来解决,我就不相信了,这世界上还没有办法治恶人了。”
报警?
李素琴、徐美芝一听愣了。苏慕岩居然就为这事儿报警?
苏慕岩抬步就向前面走,将李素琴和徐美芝晾在身后。
李素琴慌了,她一辈子也没跟派出所打过交道啊,苏慕岩为这屁点儿的事去派出所,徐美芝也傻眼了。
“姓苏的,你去哪儿,你去哪儿!”李素琴急急地喊。
苏慕岩理也不理,直奔派出所。
“妈,姓苏的女人要报警,这可咋办啊?”徐美芝急起来。
这时,杨晓清冷嘲热讽地开口说:“什么咋办?把钱掏出来啊,苏慕岩做生意的钱,可是我公公婆婆给的,按理说,苏慕岩她顶多算个打工的,这一切盈利可都是我们苏家的,你们凭什么来到这儿就接客人的钱!”
“胡说,苏家给苏慕岩就是苏慕岩的了,苏慕岩是我们徐家人,这钱也是我们徐家的,我们拿徐家的钱,还犯法了不成?”李素琴仍旧坚持,然而发白的脸色已表明了她的心虚。
杨晓清笑着:“那好啊,等苏慕岩去报了警,你们到派出所去说理,看看到底犯法不犯法!”
杨晓清气势很强,苏慕岩又态度强硬,一反她平日里的隐忍,李素琴、徐美芝不由得慌张起来,真怕跟派出所扯上关系,那可就丢人丢到老祖宗那里去了,李素琴立刻迈开步子,猛地跑了几步,几步追上苏慕岩,一把拉住苏慕岩:“你给我回来!”
苏慕岩被她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扶住李素琴强壮的胳膊及时站稳。
馄饨摊位上的客人见状,不少人纷纷站了起来,齐唰唰向这边张望。
钟利军亦站了起来,他本意想上前帮一帮苏慕岩,但是念及自己的身份与苏慕岩的身份,指不定他一去上去,场面更乱了,因此只在原地观看,如果苏慕岩真有危险,他肯定会出手。
杨晓清狠不得拿起大勺子往李素琴母女两个头上抡,帮苏慕岩出一口恶气,并且她也拿起大勺子了,但是她没有上前,而是拦着徐美芝,不让徐美芝上前帮助李素琴欺负苏慕岩,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杨晓清发现苏慕岩变了,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再像是做姑娘时,那样横冲直撞,而是对于每件事情都是极有分寸极有想法,所以,她才敢让苏慕岩一个人面对李素琴。
此时,苏慕岩看向李素琴,问:“妈,你这是做什么?”
李素琴青着脸,反问:“你还知道叫我妈啊!你去报警干嘛?想让人抓我做牢吗?我告诉你就算你去报警,你也没有理,警察才没时间管这鸡毛蒜皮的事情!你还真以为我是怕你,我是怕你丢人丢到派出所,影响我家徐景承的前程!”
李素琴的声音不小,所以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了众客人耳中,在这个年代,大家对派出所的概念还停留在抓小偷、抓杀人犯上面,认为苏慕岩这种家事不会管。事实也确实如此,据苏慕岩的记忆,民事相关法律似乎是从九十年代才公布实施,如今确实没有相关法律有效解决民事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