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后,聚集的元气慢慢开始慢慢散去,这位修士顺利突破到了结丹境界。苏傲天通过这次观摩,也有了不少的感悟,自觉受益匪浅。
回到小院后继续修炼,不一会儿田纹在院门外通传,说是有要事相商。苏傲天将田纹迎进屋子,看见田纹的神色有些郑重,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不待苏傲天询问,田纹就主动说明了此行的来意。原来此次归一门突破的结丹修士,无巧不巧的正是那位冯清如的嫡亲兄长,冯清华。
苏傲天暗想这是不是也算不是冤家不聚头,若是这冯清华知道他的突破居然给了苏傲天一些感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这冯清华虽然从未见过,不过从他的那两位本家的表现来看,应该好不到哪里。
田纹此来,一来表示了对苏傲天的担忧,二来也代表神意门正式向苏傲天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加入神意门。如今苏傲天已经和冯家结下了梁子,这冯清华如今突破到结丹,在归一门的地位已经是不同凡响,冯家也趁机水涨船高起来。苏傲天不是神意门之人,冯家携归一门之势来为难苏傲天,神意门不好强出头。若是苏傲天正式加入神意门,那就另当别论了。何况冯清华是归一门的长老,不是冯家的长老,为自己家族出出头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只能以冯家的名义来为难苏傲天,不能以归一门的名义来威胁神意门,毕竟神意门和归一门没有任何冲突,苏傲天和冯家的事于情于理和归一门无关。归一门虽然贵为一流势力,但是玄武城也不是他一家独大,有些事还是不能做得太过分的。这也是神意门看在苏傲天的潜力份上,不惜得罪冯家也要拉拢他,毕竟有了这样一位出色的符师,对宗门的影响是非同小可,不说他对宗门的直接贡献,就是这份影响力就足以招来修为高深的修士,长久之下,足以令神意门的实力踏上一个台阶,迈入二流势力的门槛,所以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这里面的关节,苏傲天略一思索就明了了。虽然这神意门有自己的打算,但在这种情况下也算是伸出了援手,苏傲天不禁对田纹的这个宗门有了一些好感。然而加入这个门派,苏傲天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毕竟对自己的提升没有任何的帮助。他如今的志向就是走出青龙州,对这里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安稳稳地修炼到元婴,就离开青龙州,若是那冯家没完没了,说不得就要给他一个教训,大不了一走了之,这些结丹修士能把他怎么样?
苏傲天对田纹的好意表示了感谢,再次表明不愿加入宗门的意愿,并且也暗示事情不可为时就会离开,不会给田纹的宗门惹上麻烦。田纹无奈,只好回去复命了。
田纹带来的这个消息,对苏傲天而言就如一阵风掠过一般,过去了就过去了。若是它又绕回来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客气的。他照旧制符修炼,专注神魂和修为的提升,把炼器的事暂时放下了。时间越来越紧迫,别说元婴,现在连筑基后期还没修到,必须抓紧了。
时间转眼间又过了一年,冯家的人并未曾出现,苏傲天早已经将此事放在了脑后,就是田纹心中的担忧也减轻了一些。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这一天,田纹匆匆来到小院,没有通传,直接推开院门就进来了,慌慌张张地说道:“冯家来人了,指名要见你,随行的还有城卫所之人。冯家来人中有一位结丹修士,应该就是那冯清华了。”
冯家来人倒是在苏傲天的意料之中,早来晚不来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想到还有城卫所的人跟随。这城卫所乃是城市中负责维持城规秩序的一个所在,名义上是中立的,只归城主府管辖,但是苏傲天现在已经知道,所谓城主府不过是各大势力推举出来的一个傀儡机构,表面上是为这些缴纳了城税的修士提供一个公平安稳的修炼场所,实际上还是这些势力在背后说了算。
如此大张旗鼓地前来,居心不良已经很明显,难怪这田纹心中害怕,匆忙之下连礼数都顾不得了。苏傲天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些,随着田纹来到了店堂。
一进屋,抬眼一看,来的人还不少,不算大的店堂挤得满满当当,外面大街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修士。城卫所的人出马,修士们马上意识到有事情发生,自然就有好事者跟了过来。
这些人里面生熟都有,生面孔居多,熟人两个,就是冯迪和冯清如叔侄二人。这两人一扫上次灰头土脸的狼狈相,趾高气扬鼻孔都快仰到了天上。这一波有七八个人,众星拱月一般地围着一个青年,此人坐在中间,面容英俊,神态高冷,对众人的这种环伺似是习以为常。旁边还有三个人,一坐两站,都是筑基修士,身穿制式统一的服饰,只是颜色稍显不同,看来就是城卫所之人了。
看见苏傲天进来,冯迪叔侄两的眼神一下变得恶毒起来,死死地盯着苏傲天,充满了怨毒,还有止不住的欣喜,那是一种夙仇得报的释放。田纹和苏傲天进来后,对着这一行人拱手说道:“梁大人,冯长老,这位便是我店的驻店符师,苏傲天大师。”
田纹特意提点出苏傲天的身份,是想引起这些人的注意,毕竟符师难得,还是有着相当的地位的。可惜他的这番良苦用心都白费了,这两位坐着的,认真品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些站着的,无一例外地露出冷笑和轻蔑之色。
这些人的反应不出苏傲天的意料,他也不着恼,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下,又招呼田纹入座,对这些人一点表示也没有。
这番举动惹恼了这些人,站着的一个城卫冷哼了一声,说道:“放肆,谁叫你坐下的?”苏傲天轻描淡写地说道:“这里是田东主的店铺,我是此处的驻店符师,我在自己的店铺里入座,还用得到你的允许么?”此言一出,那城卫愕然一愣,这才意识到此处不是城卫所,苏傲天更不是他们要审讯的犯人,一下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修士,本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看苏傲天的态度,不像个怕事的人,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
苏傲天的反应出乎这些人的意料,没有他们印象中应该有的诚惶诚恐,也没有如临大敌,反而像是生意上门,准备洽谈的样子,不由得使他们愕然。
那坐着的城卫所之人,看来是个主事者,此时开口说道:“道友名叫苏傲天是吧,在下城卫所管辖刘方达,今日前来有话问你。你既在我玄武城售符营生,也是按规矩缴纳了城税,我玄武城自然会保你平安。但是你在城中,须得遵守城规。现在有冯家冯清如投诉你轻蔑他人,冯迪指控你赌赛使诈,此事你如何解释?”
苏傲天这才明白,这冯清华是怕自己师出无名,找来这城主府给自己扣个帽子,好方便下一步对付自己。于是说道:“这冯家二人,我倒是认识,至于他们说的这些事是否属实,他们心中自知,何必劳烦管辖大人来问我。”那刘方达脸色一沉,说道:“放肆,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再不实言,莫非以为我不敢将你拿到城卫所治罪么?”苏傲天说道:“城卫所若是只凭一面之词,就拿人问罪,那你何不先问问外面的这些道友,他们可心服?”刘方达见苏傲天夷然不惧,心中有气,但是他本来就是无理,倒也不好公然发作。
此时那冯清华才抬起头来,望着苏傲天说道:“一介散修,即便是个符师,凭的也是伶牙俐齿,无怪我冯家之人会在你手里吃亏。此事多说无益,城规虽然禁制私斗,但也不是说平白辱人就可不予追究。我冯家之人,岂是你这等下贱之辈可以侮辱的,今天来,给你两条路,一是你到冯家,磕头赔罪,奉上灵石,我冯家可以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允许你继续在这店铺苟活;二是与我冯家之人在竞技台约斗,你若胜了,此事一笔勾销,你若输了,即刻滚出玄武城。”
这冯清如一开口说话,那眼神,那表情,那语气,霎那间使苏傲天感到是那么的熟悉,他仿佛又看到了赵宇豪、淳于、司马这些人在他面前的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嘴脸,以及深入骨髓的那种名门大派的傲气,和对散修的极度鄙夷不屑。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赵宇豪等人的嘴脸让人厌恶百倍,而这冯清如的嘴脸更让人厌恶千倍。纵然苏傲天现在的心境已经是古井无波,也对他的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