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啪嗒。
淅淅沥沥,细雨打着绿叶,只砸在窗边,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朦胧地睁开眼,阮若璃意识到自己躺在个精致的架子床上,木料精致雕花,还散发着木料独有的清香。
转头望去,这屋甚大,摆设精致考究,桌台上的青玉花瓶中插着几枝她说不上名的白花,发着清香。
正当她疑惑之时,伸手想要扯开被子去外头瞧一瞧,这是何处,却在扯被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已然换上了睡衣,里面单单薄薄,连个肚兜都没。
随后腰上便添了一份带着温度的沉重。
刹那间,她明白那是只男人的手。
尖叫中滚落床下,在大腿后侧的阵痛中刚愈合了的伤口又撕裂开来,透着软布寸寸殷出来。
男人拄着头饶有兴趣的望着她,白绸的寝服映得男子如那桌案上的晶莹白花,纯洁透亮,骨子中却尽是妖孽气。
婢女们听到尖叫立马慌张地奔进来,把阮若璃扶起,不顾她挣扎抗拒,又给她塞回了床上。
“你你你你……”阮若璃诧异地望着已下了床榻南宫流叙,再看看床榻旁他留下的痕迹,脑中立刻勾勒出了几万字不可描述的场景,瞬间便红了脸。
更多的是气愤。
不管这个身体是不是她的,可是也叫她恶心。
这就叫做强奸吧!
“我如何?”南宫流叙面带挑衅,张开两臂,由着婢女们给他更衣,几个瞬间,阮若璃将他背后的线条看得轻轻楚楚。
真恨自己这腿伤了,不然定摔碎那青玉花瓶,用碎片猛戳他胸口,让他罪有应得,尖叫嘶鸣中去死!
“你把我怎么了!人渣!”
“说什么呢?”南宫流叙转身靠过来,挑着眉眼,勾着嘴角望着她,“阮夫人说的好大的笑话。你这一月都宿在本殿下这,你说,我把你如何,夫人?”
夫人?
阮若璃望望身下跪拜着的婢女们,又见窗外景色,分明还是农历五月,柳绿枝翠,她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剑伤睡了一个月。
一时间,她有些懵,但是看着那南宫流叙的脸,直觉告诉她目前为止她还是顺着说话或者闭嘴比较好。
“快宣人给夫人看看这伤口。”
南宫流叙终于束好了那一缕发,提着扇子脚步轻快不知奔去了哪里,近剩阮若璃被那御医扒着腿看。
“请问,我这腿伤,如何,重吗?”
阮若璃到底还是担心自己以后还能不能飞檐走壁。
御医捏了捏胡须,“好在只伤了皮肉,夫人若好好休养,三月后定能健步如飞,无所干扰。不过这疤痕就需慢慢涂抹舒痕胶治疗了。”
阮若璃瞧了瞧这一捺长的伤口,结了痂甚丑,好在古人不穿超短裤,不然一定要伤心死了。
“夫人以后定要仔细着才是,不能再如此放肆骑马了,再跌下来可又要落疤。”
骑马?府中的人难道不知道她这是在俞府被侍卫划伤的刀痕吗?
想着,她便知道这南宫流叙定是利用她策划了什么,千躲万躲还是落为他的棋子了啊。罢了,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
待换好药,她觉得身子轻盈了不少,瞥瞥那看起来弱弱的婢女,又打起了逃跑的主意。
不过刚塔下床,婢女就机灵地过来,拎着橙色绸缎华服,强行给她更衣。
“这是做什么?”
“殿下吩咐,夫人是正妃,出了这屋门就一定要穿戴整齐,珠翠碧摇,锦衣华服一样不能少。”
呵,这男人竟如此在意自己正妃的形象,是养来的花瓶吗?
阮若璃也没反抗,也算是享受了一次被伺候梳妆的感受。
望向铜镜中的自己,黛眉凤眼朱唇称得脸庞娇柔万分,姣若秋月、般般入画。连自己都被震到了,如此容,以后杀人去可直接用美人计了,哪里还需要费事去想着怎么踏入敌营。
她踩着绣花鞋,左腿不吃力,那婢女极为识相,搀着她一步步赏游庭院。
“夫人,到时辰吃饭了。如今您醒了,殿下唤您去正堂同吃呢。”
“哦?”阮若璃随口答应着,看了看周围的高墙,这可和俞家不是一个级别的,简直就是为了防她阮若璃搞事特意加高了,墙脊上还混着一排又一排的铁矛。
行,可以。
有你的,南宫流叙!
阮若璃愤愤地放弃了翻墙出逃的计划,想着先吃完饭,有了体力再逃。
步入厅堂,饭香惹得她胃口大开,仅有她与南宫流叙二人,却慢慢一桌的吃食,样样精致。
她歪头看了看南宫流叙,心中正郁闷着,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也压根不想当什么称职的正妃,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就差把腿叉开踏在圆凳上用手抓了。
南宫流叙倒也不吃,笑眯眯地看着她吃,过了会,悠悠地问,“好吃么?”
她下意识点点头,动作却停下了,下一秒便扔了手中的鸡腿,跑到门边花坛中去扣吐。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她怎么了?
差点死在这诡毒的男人手上呗!
南宫流叙倒像是看猴戏一般,摇着扇子悠然自得,“若璃真是太冒失了,吃得太多,有吐了。”罢了还命人上了水盆,伺候她好好洗了手。
阮若璃很快就意识到这男人实在耍玩自己,咬牙搓齿间,也是别无他法。
侍卫快步跑过来,报了声,“报,太子殿下来了。”
南宫流叙脸上微笑,目光里却一冷,拉着阮若璃就往庭院中走,“夫人前几日从马上坠下,如今身子未好,便先回房内吧。”
可没两步,太子便疾步出现,“流叙在自己府中如此着急,这是为何啊?”
可目光,瞄着的却是她阮若璃。
她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看那太子,温润如玉,公子世无双,利落束发透着器宇轩昂,一袭金丝白袍,恍若九重天上下来的定世童子。
世人直道安国有太子是天下之幸,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与他那风流不正经的弟弟比起来,太子可谓是文质彬彬、玉树临风。
可是杀手的直觉告诉阮若璃,这太子来者不善,敌意藏在重重皮肉之中,也被她阮若璃嗅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