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发作起来会怎么样？”

“只要是蛊，都会让人痛不欲生。但主人如果像昨天那样失血过多，又没有向凌云，准确说没有蛊母在身边帮忙补血续命，很可能被血蛊控制，失去意识而变成杀人狂魔以满足主人或者说血蛊对鲜血的需要。”

站在铜镜前，蓝天麟审视镜中眸红似血的自己。

“对不起天麟，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我只能出此下策。”醒来后，向凌云向他道歉。“血蛊有保护寄宿者的天性，一般不会带来伤害，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彩翾一直保持沉默，看着还被蒙在鼓里的蓝天麟反谢向凌云救他性命。等向凌云离开，蓝天麟意识清醒，彩翾将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交代的一字不漏。

蓝天麟听完只问彩翾一个问题——血蛊发作起来会怎么样，等彩翾说完，沉默着下床走到铜镜前，一动不动站了近一个时辰。

在天下权势面前，什么情义都脆弱不堪吗？

“彩翾，我想离开。”蓝天麟对向凌云很失望。原以为皇族也有出淤泥而不染之人，现在看来，都是假象罢了。

“主人不能走，真想走就先杀了向凌云。”血蛊在蓝天麟身上，他走到哪儿都会被向凌云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向凌云消失。最好，不是唯一。

“有没有办法，让我再死一次。”就像在臻王府那样，让所有人都认为他确实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那次，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初入万灵空间之时。

“昨天是最好的机会。”彩翾这话，已经否定了蓝天麟的想法。

“月光，万灵空间，似乎都很平静。”不向昨天下午那样，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精血一直在被两者争相吸收，全然不顾他是否承受得住。

彩翾一脸不甘心，但声音保持着平静。“对。”

“怎么回事？小小血蛊可能为我提供鲜血，但不可能阻止两者相争。”蓝天麟还有分析能力，也听得出彩翾的不快，否则这丫头不会只说一个字。

彩翾吸口气，高傲让他眼睛里本来容不下沙子，但是为了蓝天麟，彩翾选择让步。“既然是主人母亲的东西，彩翾让一步，主人精血的主动权，给月光。”

就是说，以后蓝天麟遇到什么状况——精血不足以支撑两者——万灵空间要先让月光满足需要。一般来说，作为守护型灵器的万灵空间对蓝天麟精血的需要很稳定，而作为武器型月光对蓝天麟精血的需要无*定——取决于蓝天麟本人怎么用。

蓝天麟有一个想法，舍弃万灵空间，他还是不是传言中能掌控天下的人。这个想法，无法对彩翾坦明。

蓝天麟突然觉得，一路走来，看清了不少事，认清了不少人，也丢弃了很多，比如信任。

“柳溯还在吗？”

“一直在。”

飞羽剑悄然出现在手中，蓝天麟如血的眸平静的深沉。

门外远远有脚步声响起，蓝天麟手边的飞羽剑又悄然消失。没多久，赵凡淑推门进来。“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昨天吓死我了。”

蓝天麟仍然没有动，只竭力保持着平时的声调，“抱歉。”

“蓝天麟，你……师傅？”

“这很重要吗？”蓝天麟微眯眼睛，一切的改变，都从他梦呓时吐露的这两个字开始。变化的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对你很重要吧。”赵凡淑没有感受到蓝天麟情绪的不对。

“再重要也不重要了。”

“……蓝天麟，我，”赵凡淑欲言又止，“我……你自己小心。”还是没说提醒蓝天麟提防向凌云，赵凡淑留一句话转头而去。

蓝天麟转过头来，盯着空空的房间，瞳孔也变的空洞。“我既然知道了向凌云的野心，就不会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彩翾一切听主人的。”

走出房间，蓝天麟本想去找向凌云，走到一半突然改了主意，脚步一转走到*，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翻墙而出。

猜到蓝天麟想做什么，彩翾开口提醒：“柳溯一直跟在主人身后，已经有了一丝怀疑。百步内，柳溯等人能进行传音交谈。”

露出一丝笑，蓝天麟沿着街道飞奔出百米，翻进一户人家接着又翻出去，如此东窜西跳，逐渐远离将军府。

柳溯的怀疑消了一般，简单的以为蓝天麟不过是憋得难受出来乱转——毕竟相对他而言，蓝天麟完全是个孩子！

一条溪流穿城而过，水面上游船如云，来来往往穿梭不停却很少发生碰撞。有专门载客为生的船家，也有富贵人家的私船，水上人家比路上街道热闹十倍。

蓝天麟翻上一条小船，探到船家也是修士，虽然仅仅在修灵初期，甩手扔过去一枚灵石，“顺水转转。”

“好嘞！谢谢小爷！”船家忙起身摇橹，这公子哥出手够阔绰的，这块灵石比他在赌场见过的最好的灵石还要纯粹！

柳溯抖下眉头，那样纯粹的灵石，就是皇族也没有几块，蓝天麟这样弃掷如石，挥霍如土，是真让人气愤！

“柳溯已经没了戒心。”

站在船头，蓝天麟吹着细风眼神渐渐柔和起来。远离了将军府，远离了向凌云，似乎没有那么浓的失望和压抑。

一路顺流而下，直到人烟稀少。蓝天麟话不多说直接跃上岸，抬手示意船家回去。船家笑应一声，提醒蓝天麟城外树林多蚊虫猛兽，摇船而去。

“蓝公子走的太远了。”此时，柳溯出现拦住还要向城外走去的蓝天麟。

“你害怕了？”蓝天麟故意笑着。

柳溯跟着一笑，果然是个爱玩的孩子。“当然不是……”话没说完，翻身躲避冲他飞来的飞羽剑，站住身后一脸意外的看向蓝天麟。

飞羽剑回到手中，蓝天麟收了笑盯着柳溯。“我受够了你的监视。”

“哼！”柳溯哼笑一声，“别以为就凭一把飞羽剑你就天下无敌了！”

“我从来没这么想。”蓝天麟盯着飞羽剑，今天不是它的主场。“上次在万年樟树上没给你机会出手，我很抱歉。”

柳溯一脸迷惑，这小子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蓝天麟笑一下，峪悄然出现在他身边。“峪，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这股气息，只不过此时此刻此地见到峪，柳溯震惊不已，“蓝天麟你早就跟这群灵兽勾结在了一起！”

“你没机会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