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躺在草坪上一起晒太阳,她忍不住取笑他。“想不到啊,还以为你长得这么帅,住得也是豪宅,没想到连相亲第一轮就被刷了。”
他也倒愿意伏低做小,上来抱着她,跟她撒娇卖萌:“现在小狐狸都没人要了,你就收了我吧。”
“我干嘛要收了你啊,中国这三千万光棍呢,我愁个啥?”她故意推开他。
“小狐狸很乖的,我可以给你做饭,可以给你泡茶,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的。”他又一把把她抱在自己怀里,继续在她耳边低语。
他的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她感觉痒痒的,有些受不了就一把捧住他的脸,两个手,一边一个抓着他的两个耳朵:“你是说你能陪吃陪喝是吗?”
“我何止能陪吃陪喝啊,我还能陪睡呢,”他不怀好意地朝他挤眉弄眼,“要不要试试?”
“你还陪睡?那你现在是在拉客吗?”她调笑道,“就你这副身板,瘦成这样,脱了很好看吗?都是排骨。”
“我又不知专职做这个的,身材自然不能跟那些职业的比啊。”他也知道自己脱了衣服就只剩一副骨架了,只是瘦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想她想的,念她念的,他乖巧地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我身材虽然不好,但是我只服务你一个人。”
“只服务我一个人?”她总是疑神疑鬼的。
“当然,小狐狸只爱丁纬兰一个人。”他发誓。
“那我要是死了呢?”她才不信男人的这些甜言蜜语嘞。
“你说什么啊?”她怎么拿这话开玩笑。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说啊,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她非追着他要一个答案。
“你死了,我就为你守寡。”他耷拉这脑袋,像是泄气的皮球。
她听了忍不住笑出来,这小狐狸,怎么把自己弄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那你要是死了呢?”
“我死了,你再找个好的。”
她笑了,“我死了,你就守寡;你死了,你让我再找个好的?为什么呀?”
“因为我知道守寡肯定不好受,我不想你难受。”陷入爱情的小狐狸只有最简单的逻辑。
“你知道不好受你还自己守寡啊?”她有些不解。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嘛。”
“真的只有我一个?”她问道。
“当然只有你一个,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他把她搂紧自己的怀里,想要用这种方式给她多一点的安全感。
谎话说多了自然会有人信,她就是不安,就是没有安全感,就是喜欢听他一遍一遍地说这些话,女人是用耳朵谈恋爱的。
他们俩就这样躺在草坪上一起晒太阳,一起看日落,一起想念小王子,叶灵川都有些不敢相信,幸福可以来的这么容易。只是心里还是不安,她还没有对他敞开心扉,总是无端地闹消失,他总感觉自己没有真正拥有她。
“太阳下山了,我要回家了。”她从草坪上站起来就要走。
他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纬兰,元旦你们有三天假期,你如果没有事的话能不能把这三天假期给我,陪陪我好不好?”
“我不是都陪了你这一整天了吗?”
“反正这三天你都放假,那我们一起过不好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恳求。
“我放假,你又不放假。”那个咖啡馆不是他自己开的吗?自己的生意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
“我每天都那么辛苦的工作,给自己放三天假犒赏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啊。”他有些小委屈,他平时也是工作很卖力的人好伐。
“你怎么就这么黏人呢?”这个男人可真的好黏人啊。
“黏人又怎么了?我又没有黏别人。”他才不觉得黏人是一个缺点呢。
“那你想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嗯,今天太阳已经下山了,我们回家做饭吧。”他建议道。
“做饭?做饭多辛苦啊,我们外面吃吧。”她是懒人一个。
“好啊,那你要吃什么?”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他什么都随意。
“不知道哎。”这一时间她倒也说不出来要去哪家店。
“那我们就自己做饭吧,我们现在去超市,那里有很多东西,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我做给你吃。”他还是拿出了自己的老方案。
两个人拖着大包小包地到了他的那个豪宅。
本来他们两个人其实只要做两三个菜就好了,但是她这个人买东西又没有什么节制,嘴巴又馋,什么都想吃,他又惯着她,便把她想吃的都买回来了。结果就大包小包的买了那么多。
“我们今天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她有些懊恼,不该买这么多。
“那我们今天就不要全都做了,剩下那些明天再做就好了。”反正那些东西放冰箱,一两天也不会坏,明天再吃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今天就做个七八个菜吧,两个人一晚上根本吃不了啊。
“好的,你今天要吃什么?我来做。”
“就吃银鳕鱼吧,还有做一个汤,你还要什么?”都是她挑的菜,她都想吃。
“那就再炒个菜,再做个糖醋排骨吧。三菜一汤,够不够?”
“够了,够了。”她连忙点头。其实两菜一汤也足够了。他的饭量其实不大,足够了。
说罢两个人就开工了,只是她刚一进厨房就被他以‘你又不会做饭’为由赶了出来,让她乖乖在客厅呆着,看看电视就好了,自己马上就能做好。
她不肯,两个人在一起,她怎么好意思就这么大爷似的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开饭呢。坚持良久他才妥协,答应他负责做菜,由她来煮饭——用电饭锅。
其实煮饭已经是很简单的活儿了,应该几分钟就能做好,电饭锅上按钮一按就可做坐等饭好了。但是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儿她也犯难了。因为她不知道该煮多少饭,该放多少水。最后还是在他的指导下才弄好。
十指不沾阳春水,他不禁摇了摇头,不就淘个米,放点水么,还要他指导,他就说还不如全都交给他么。
电饭锅里的饭已经煮上了,她只要坐着等饭好可以了。
她百无聊赖,便打开了电视机,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起电视来。她转头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恍恍惚惚中有种幸福的感觉。
“姑娘,你怎么来了?”躺在病床上的人问。
“我来看看你。”说罢她把手里的花给她放在了床头。
红玫瑰和康乃馨。
红玫瑰红得热烈,像极了在事业上争强好胜的yvonne;康乃馨显得温柔可亲,像极了在家里对她百依百顺的yvonne。所以她以前给yvonne送花的时候就很喜欢送她红玫瑰和康乃馨。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有送过花儿给妈妈了。
“这花儿很好看。”那人道。苍白的脸色上没有一丝血色,即便是在这大过年的时候,也看不见一丝的喜悦。
将死之人。她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心里蓦地就觉得一阵悲哀。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姑娘你坐。”她指着一旁的一个椅子道。
她没有做声,也没有坐下。
他们只见过一面,但是她认得这个姑娘。她知道的,她知道这个姑娘已经来过几回了,只是前面几次她都不肯进来。
看得出来她的坚持,这位病人倒也不坚持。
“姑娘,你从哪里来啊?”那人开口问道。
她拿着包的手一紧,她心里其实很想说她从英国来,但是犹豫了半天她才开口:“我从s市过来。”
“哦。”那人只轻声应着。
两人之间又是一片安静。
“明天就要新年了,您怎么没人来看你啊?”丁纬兰还是问出了口。
“哦,他们都忙,孩子也忙。”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答案似乎也太凄凉了,她便道:“那你呢?过年你怎么来看我了?”
“公司放假,几个朋友约了要来f市玩。”她说了自己在心里排演了好多遍的台词。
“哦,”那人轻叹了一声,“年轻真好。”
丁纬兰有些手足无措,看上去很是不安,脑子思考了几百遍,终于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你有几个孩子啊?怎么一个都不过来看你。”
丁纬兰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跨年夜的,她一个人在这里,自然是有难言之隐,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非要问呢?
果然那人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道:“三个。”
丁纬兰没想到她会回答,更加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
“他们两个儿子就在f市,都买了房了,一个女儿嫁到省城g市去了。”说罢嘴角还露出一丝微笑。
原来她还有三个孩子,她想起老顾跟她说的话,不禁觉得好笑,心里忍不住嘲笑道着,你哪来的三个孩子啊?你既然有三个孩子,这大过年的怎么就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呢?你既然儿孙满堂,夫妻美满,当初你刚查出来生病的时候怎么会被人抛下,一个人在农村呆了好几年,没有来关心呢?你也真的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就是这么看不起自己怎么样?”那病人突然就来了精神,愤怒地反驳道。
丁纬兰正在气头上便道:“你有三个孩子啊,两个都在城里有房啊?一个还在省城啊?那你的医药费怎么都没人出啊?你说啊?”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那人从病床上跳下来,掐着丁纬兰的脖子怒吼:“怎么你觉得我只是一个人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很好欺负是不是?”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丁纬兰挣扎着。
那人像是疯了一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怎么都不松手,嘴里喊着:“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丁纬兰奋力挣扎着,忽然听到那人咳嗽起来,然后就是一阵温热的液体喷到她的脸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了,那人半倒在病床上,口吐鲜血,面目狰狞。
丁纬兰吓得半死,用右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一看手上都是鲜血,她有些害怕了,伸出左手在脸上一抹,又是一脸的鲜血。她看着自己一双占满鲜血的手,心里觉得很恐怖,抬头看那人,只见那人正很诡异地朝着她笑,毛骨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