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已经受够了薛佳怡那自以为是的态度,他的那句话完全是冲着她说的,同时也是向警察宣战,若不是手被拷在椅子上,他一定会站起来指着薛佳怡义正言辞的说:我,林帆一定会亲手抓到真凶,为萌萌报仇!
他的话在薛佳怡看来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气得直瞪眼,若不是葛天双再三阻拦她真有冲上去暴打林帆的冲动,“林帆,我警告你,你要是在不配合警察办案,追加一条妨碍公务罪,罪加一等!有你好受的。”
这次,林帆出奇的没有顶撞她,是啊,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罪,虽然背了一个“杀人”的黑锅,查清楚后肯定能还自己一个清白,躲躲藏藏反而嫌疑最大,转念一想,暴怒的情绪也降温了不少,同时庆幸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公然顶撞警察毕竟不是光彩的事。
冷静下来,林帆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紧张害怕的情绪侵占内心,颓靡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了先前的鲁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却因为紧张得发不出声音,将头埋得很低很低,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审讯室里,三人都没说话,寂静的环境令林帆的心情更加紧张,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涉世不深,又背着“杀人犯”的大锅,重重压力硬是被他抗了下来,但心态已经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其实薛佳怡在林帆沉默之初就想追问他了,被葛天双拦了下来,葛天双作为警校精英学员毕业,尤其擅长犯罪心理学,林帆的种种表现已经说明他要就范了,因此不能急于求成把他往死里逼,而是循序渐进逐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终于,寂静了十分钟之久的审讯室让葛天双稳重的声音打破了,“林帆,说说吧,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葛天双的声音犹如一记强心剂,打进林帆心里,深吸口气后林帆鼓起勇气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警官,我……真的不是凶手。我只是桂中大学一个普通的大二学生,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辛辛苦苦攒钱供我上大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学有所成,回报他们……”
薛佳怡不耐烦的打断林帆,“挑重点,我们没有功夫听你的故事。”
林帆瞥了她一眼,沉声道:“那天我跟萌萌分手后……”林帆的声音很低沉,很压抑,将自己分手到喝酒再到被绑的过程说得很清楚,将能想到的细节一一说了出来,没有半分隐瞒。
林帆压抑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蒋萌的惋惜、敌人的痛恨、对父母的不舍,那完完全全的情感宣泄让薛佳怡一愣,她已经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但她的工作就是对事不对人,面对强有力的证据,她只能把林帆当做犯人看待。“希望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葛天双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敲打桌面,他认真观察了林帆的一言一行,那真实流露的感情也让他选择相信林帆是被冤枉的,但凡事都要证据,不能能单凭一句“我相信你”就能证明林帆无罪。
深思片刻,葛天双长叹一声,“佳怡,你马上动身去华都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
“林帆,要委屈你一下了,先在看守所待几天。”说着葛天双已经招呼另一个警察将林帆带走。
“事情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希望警官能查个水落石出。”
看着远走的林帆,葛天双眼中闪烁着炽热的目光,终于有个像样的案子了。平日除了一些小偷小摸的的案子就是帮助老太找猫找狗的,顶着刑警的名头却过着民警的生活,着实大材小用,完全没有发挥手脚的地方。
回到办公室,葛天双拿出纸笔写了一份申请,重新对林帆的案子进行定性。
薛佳怡驱车来到华都,白天的华都显得有点凄凉,马路旁的一条小沟散发潲水的恶臭,地上一块块油斑也着实扎眼。
走进华都,两边的门面都是紧闭着,外面杂乱的码着桌椅,看不见什么人影,找目击者显然很难了,薛佳怡想到了摄像监控。
几经打听找到了华都的物业管理处,接待薛佳怡的正是物业管理处的经理赵超,薛佳怡亮出自己的证件直言来意。
赵超有些紧张的说道:“警官,这事真不凑巧,昨天一整天我们的天网系统都在维修升级,没有使用。”一双犀利的目光投过来,赵超感觉身上汗毛炸立,眼神不停的躲闪,根本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不相信我可以……带警官去监控室看看。”
“带路吧。”
果然就像赵超所说,监控室并没有昨天的监控资料,问过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得到的回复也与赵超一致,偏偏在林帆出事的时间检修,究竟是偶然还是早有蓄谋?
警察的直觉告诉她,结果更偏向第二种可能。薛佳怡又接连访问几家营业的店员,仍然没有收集到有价值的线索。第一条寻找目击者的线路是不行了,薛佳怡想到了另一个疑点,没有车。
华都以夜市著名,营业到半夜三四点都正常,林帆离开当晚不过十一二点,没有车确实可疑。
薛佳怡在华都外看见几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走上前出示证件,询问了几个问题。
“师傅,请问你们晚上也在这摆车吗?”
“不不不,晚上是康华的底盘,我们是恒达的司机,不给在这摆。”
康华是桂中是最大的一个出租车营运公司,他们的老板就是臭名昭著的赵贵岩,混社会的佬大,听说有人投资他一笔钱开个这家公司,从此混得风生水起,底下还养着一帮以甘晓飞为首的混混,公司很多麻烦都是靠他们那群人摆平的。
“为什么不给摆?据我所知这是公共场所,康华可没有能力买下这块地方的营运权。”
“警官,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们桂中也没啥可玩的地方,晚上所有的娱乐项目基本都在华都内,这块地方油水足得很,康华很想吞下这块肥肉,三天两头让甘晓飞带着他的兄弟搞乱我们生意,起初只是跟客人抢车,后来越做越过分,拿刀子划车,扎车胎,砸玻璃。没办法,我们只能到别的地方摆车。只有白天才给在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