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长故眯着眼睛,对簿梓荣所谓的条件来了兴趣。
“哦,还有本太子办不到的事情?那你到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条件。”
“我先帮你捶背,边捶边告诉你可好?”簿梓荣巧笑言兮,设下埋伏。
“哦,那你不怕我赖账?”恭长故明知陷阱,到想领教。
“您是堂堂东燕国的太子,怎么可能骗我一个天真少女呢!”簿梓荣笑中带诈,还装着率真。
她故意抬高恭长故的身份,而缩小自己的地位,两者形成强烈的对比。
原来挖了这样一个坑让自己跳。
恭长故轻轻哦了一声,心甘情愿的跳入她的小阴谋。
簿梓荣得意一笑,麻利的动手替他松筋轻骨。
到底是学过医术的,对人体身上的各种穴位和对应的功能了如指掌。
簿梓荣对准穴位,三下两下锤锤按按,就马上让恭长故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了。
“不错,手法娴熟,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恭长故浑身舒畅,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享受起来,嘴里还不忘夸赞簿梓荣。
簿梓荣了对他的夸奖没有兴趣,她此刻只等着恭长故自己说出她希冀的那句话来。
恭长故却像知道她心事一般,闭着眼睛,专心于享受,并不开口。
难道是自己手法太好,让他舒服的忘记方才约定了?
簿梓荣心中不免着急。
上次她要提此次要说的事情,正好被人打断,这一拖就是好久。
今天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她不能再错过。毕竟她原身尸骨不全,死相凄惨,而杀她的仇人却逍遥法外,尊享荣华。
她不能再等了。
不行,必须提醒他。
簿梓荣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打算。她将头往着恭长故耳根凑近了一点,声音更是软的陷人:“太子,按的可舒服?我可是帮你按摩咯!”
她故意在按摩两字上咬重音,变相的提醒恭长故,自己可是按照之前约定帮他按摩了,现在该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不过她只把话说了半句,剩下的半句还是留给恭长故。
恭长故早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机,只是故意拖延时间,为的就是多享受下这份温存。
不过他能明显感觉到簿梓荣的着急,她的手法明显重了。
看来她真的有事。
于是恭长故睁开眼睛,佯装记起了方才约定:“你,方才是不是说,让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簿梓荣见他总算想起来了,还主动说出了后半句,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禁雀跃:“正是!那太子是答应了?”
恭长故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了。他缓缓开口:“你说吧,什么条件。”
簿梓荣试探性的问:“太子,我说条件之前,你能否先听我说个故事?”
还有故事听?恭长故更为好奇。今天这个簿梓荣好奇怪啊,又说条件又说故事的,到底所谓何事。
恭长故应允:“你说吧。”
簿梓荣按摩的手放慢了:“太子,你可听说过医仙阁?”
“医仙阁?”恭长故皱眉,“听说过。”
医仙阁他略有耳闻,据说那是先帝为了培育新一代的太医而设立的官方机构。
先帝在位时,医仙阁盛极,许多王公贵族的子女也在那里学医。拜师之人趋之若鹜,一度门庭若市。
后来先帝薨了,他父皇成帝即位。成帝重兵权,推崇以武治国,所以重心都挪到武力上去了。
医仙阁慢慢就没落了,不过还是有很多门阀世族的子女在那里学医。
他最讨厌的一个大臣的女儿,好像也在那里。
恭长故不知道簿梓荣好端端的为何要提起医仙阁,不免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转头去看簿梓荣。
簿梓荣虽然还在帮他按肩,但明显拍子乱了,而且看着脸色茫然,思绪好像飞远了一般。
“那太子可知道几个月前,医仙阁里出了一桩人命案?”
簿梓荣面色凝重,看着心事重重。
恭长故更是好奇起来:“哦,还有此事?”
“正是。死去的是个女子,是医仙阁的学徒。死的极惨,尸体都不齐全了。”簿梓荣忍着心中悲痛说出此事,脑海里那一日遭遇一一回放。
太傅之女肖衣麓骗她饮下了毒药,挖出了她一只眼睛,毁了她容貌,还将她千刀万剐,最后一场大火掩盖了所有罪证。
对外,那歹毒女人还宣扬,说她不知廉耻,跟着齐鸠私奔了。
这些是后来她重生之后派人偷偷去打听了来的。
整个医仙阁都以她为耻,曾经器重她,待她如己出的师傅也对她失望透顶,将她从医仙阁花名册里除名。
种种遭遇,都是拜肖衣麓所赐!
恭长故不知道她的经历,只能从她冷若冰霜的眼眸里读懂一丝恨意。
“那女子,你认识?”
恭长故用话语试探。
从簿梓荣的神情来看,死者恐怕不单单是她认识如此简单,说不定还是个熟人或者亲人。
簿梓荣此时已经忘了捶背,整个人立在那里,眼里透露出悲凉:“何止认识,简直……至亲!”
她说出至亲两字,整个人就如同被人抽了脊梁骨,突然瘫倒下来,泪流满面。
恭长故吃了一惊,急忙回身扶她,不懂她为何讲着讲着就变成这副凄楚模样了。
“荣儿,你怎么了?那是你何人?你为何如此?”
恭长故从来没有见过簿梓荣这个样子,平日里她都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虽然有时候面上淡淡,冷若冰霜,难以接近,但行为举止都是坚定刚毅,极有主意的。
现在,这个方才还跟他斗嘴抬杠的女子,转眼却觉得梨花带雨,耸容悲恸,他是真的紧张了。
簿梓荣抬起头看着恭长故,两行清泪缓缓落下:“是我的同胞姐姐!”
她不敢说出那死者就是自己。
一来,事情太过诡异,恭长故未必会相信借尸还魂的说法,二来,她也不想过早亮出底牌,如果让肖衣麓知道自己托尸重生了,只怕还会下手段来对付她。
在条件没有成熟之前,她必须先保护好自己,确切地说,是这具托身的肉躯。
恭长故看着她新泪痕叠旧泪痕,整个人都怔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