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霜陷入痴呆状态。

楚明远嘿嘿一笑，知道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也不在废话，转而向老鬼问道：“老伯，俺还有些事情想问你……”

老鬼身上的罪恶值居然是0，让他感到很是意外，决定问个清楚。

“大～大仙，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小老儿知无不言。”

在楚明远提问下，老鬼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老鬼的罪恶值为0，是因为变鬼后就没做过恶事。不是他不想做，而是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末法时代，地球灵气枯竭，三界通道断绝，六道轮回崩坏。没有地府往生，地球进入自循环。如果做个比喻，鬼魂也是一种能量，是恒定的。人死之后，灵魂消散，但并不会消失，而是化成一股纯净的能量，随着人类的生死不停循环。

几百年来，随着地球人口的不断增加，其实分到每个初生儿身上的灵魂之力也越来越少，因为孱弱，除非经过修炼，否则死后灵魂根本就不会变成鬼魂。

不过也有特例，比如某人生前执念特别强大，或是怨气太重，死后灵魂不散，也会变成鬼魂。只是鬼魂的存在比人类更需要天地灵气，在这末法时代，失去肉身的它们还没有一个普通人强大。

灵魂枯竭造成的另一个后果就是，从变成鬼魂那一刻起，它们就会遭遇灭顶之灾，没有灵气凝魂，它们必须在第一时间找到一个阴气最重的地方，才能生存下来，并且达不到蜕凡境界，永远也无法离开。所以，蜕凡之下的鬼魂，都被统称为缚地灵。

想要自由，就必须蜕凡。但是在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一只缚地灵想要通过一点点积攒灵气，达到蜕凡境界，比起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还要艰难。更何况还可能遇到国家专门除鬼的特勤人员，以及像郑家那种专门修炼鬼术的异士，生存都是问题。

楚明远见到的老鬼等几个鬼魂，看似渗人，其实只是几只最弱的缚地灵，连个普通人都对付不了，再加上停尸房人迹罕至，所以基本没有劣迹，罪恶值为零也很正常。

楚明远总算是知道了，这世界鬼魂其实很少，超过蜕凡境界的更少，混的比人类可惨多了。

他接着问关于昨晚惨案的事情，可惜老鬼等鬼魂离不开停尸房，对此一无所知。

再也得不到其它线索，两人从停尸房出来。

白傲霜有些失魂落魄，不是她胆子不够大，实在是鬼魂的出现，打破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所有人，对未知的东西都避免不了恐惧。

楚明远虚扶着她找了个椅子坐下，憨笑道：“白警官，现在相信俺说的话了？”

白傲霜摆摆手：“别说话，让我静静。”

半响，她开口问道：“楚明远，你是怎么能看到鬼魂的？”

楚明远摸摸鼻子：“俺是天生阴阳眼。”

天眼通牵扯到他最大的秘密，自然不能告诉别人。

“哦～”白傲霜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接着问道：“或许你说的没错，命案的凶手真是恶鬼，但是没有证据能证明是郑明翰干的。”

楚明远沉默。

食魂鬼已经魂飞魄散，他自然拿不出证据。况且他本来的目的只是不想白傲霜耗费精力去查案，又不是希冀获得她的帮助。

白傲霜起身，瞅了他一眼：“能陪我到外面走走吗？”

“求之不得。”楚明远憨憨一笑。他心道，这妞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两人出了停尸房，不自不觉来到医院大门口。

白傲霜指了指门外静坐的十几个死者家属，深沉道：“七条年轻的生命，死的不明不白。这些人大都出身贫困，可说承载着家里所有的希望，他们一死，整个家庭也完了。”

楚明远心有戚戚然，他虽出身郑家，但十岁就被逐出家门，过的比这些人还艰苦。

白傲霜回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楚明远，能求你件事吗？”

她平时也随着王所等人喊楚明远为小二黑，现在喊他名字，更显郑重。

楚明远一怔，没想到这暴力妞也有求人的时候。他收起招牌式的憨笑，难得郑重道：“你说。”

“帮我调查这起命案的真正凶手。”

楚明远叹了口气：“你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鬼魂之事太飘渺，没有直接证据，即使是你，也无法拿郑明翰怎么样。”

“这个你别管。”白傲霜指了指身上警服：“我是一名人民警察，将凶手绳之以法是我的责任。”

“呃～好吧！”楚明远点点头，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即使知道郑明翰不敢把她怎么样，但是如果她拿枪去跟人家拼命，谁知道郑明翰是不是还会顾忌她的背景。

白傲霜看懂他的眼神，淡淡道：“放心吧，我不是傻子。”

或许是感觉气氛太沉重了，楚明远憨憨一笑：“白警官，这么说话可不像你的风格。”

“别嬉皮笑脸。”白傲霜瞪了他一眼，却是风情万种。

楚明远暗自咽了口唾沫。

突然，大黑狗的声音突兀的在脑海响起：“主人，目标已找到。”

他打量了下四周，发现大黑正站在身后不远处。这一人一宠的交流也是有限制的，不能超出十米之外，好在现在整个医院乱糟糟的，也没人注意到它。

“哦，这么快，郑明翰在什么地方？”

“翡翠园。”大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简洁，还是那么的酷。

翡翠园？

楚明远在明湖路生活十多年，可没听说过附近有这么个地方。他和大黑有交流障碍，于是转身问白傲霜：“白警官，你听说过翡翠园这个地方吗？”

白傲霜想了想，回答道：“是有这么个地方，在江浦区那边，离这远着呢。”

说到这里，她诧异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没什么～”楚明远挠挠头：“俺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那里是卖翡翠玉器的地方，还有赌石，去的都是有钱人，你问它干什么？”

“赌石的地方？”

“没错，就是卖石头的地方。一堆石头，里面可能有翡翠，也可能没有，从外表看不出来。全凭运气，所以也叫赌石。”

楚明远眼睛一亮，他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而且满脑子都是寻找父母的念头，对其它事情关注不够，根本不知道还有赌石这种行当。

只是听白傲霜这么一说，他顿时意识到，这行当似乎就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翡翠包在石头里，别人看不出来，可是他有透视眼，还能看不出来？

“白警官，那石头卖的贵吗？还有那翡翠，值不值钱？”楚明远摸了摸兜里的五万块钱，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自从得到天庭小卖部系统，那高达1000万的注册资金就是压在他心头的一颗巨石，无法出售商品赚取功德，严格来说他还算不得小卖真正的主人。

“应该很贵吧。”白傲霜很不确定的说道。她虽然背景深厚，但是出身正统红色家族，家训严厉，禁止后代经商，所以她也算不得有钱人。翡翠园那种地方，她还真没去过。

“白警官再见。”楚明远一听，再也坐不住了，打声招呼就走。

“你站住！”白傲霜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道：“小二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楚明远一脸无辜的眼神：“没有，绝对没有！”

白傲霜不理他，掏出电话，不知打给谁询问一番，然后挂断。眼睛灼灼有神的看着他：“小二黑，郑明翰等人在翡翠园聚会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楚明远讪讪道：“刚～刚知道～”

“为什么瞒着我？”

楚明远苦着脸：“谁敢告诉你，万一你拎着枪找上门前怎么办？”

“我又不是土匪，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白傲霜瞪了他一眼道：“我看是你怕丢人，不愿意说吧！”

楚明远一愣：“俺怕丢什么人？”

白傲霜撇撇：“别说你不知道，郑明翰之所以召开这个聚会，就是为了当众示爱。他准备切开翡翠园一块最贵的翡翠原石，给你那位未婚妻做见面礼。”

翡翠园，明珠市最高档的玉器店，地处市中心最繁华的江浦区，里面最贵的原石都是开了小口见绿的，售价有的不下千万，切开后的价格更是无法估量。郑明翰拿最贵的原石泡妞，在挥金如土的纨绔圈子里都算是大手笔。

楚明远对原石什么的一无所知，他更不知道郑明翰如此大手笔，只是借踩他来讨好谢家。于是不屑道：“这跟俺有屁的关系？”

“你真不在意？”

“废话！”

“那你敢不敢陪我去一趟翡翠园？”

“有何不敢？”楚明远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他本就打算过去，一为通过天眼观察郑明翰的虚实，二为见识一下什么叫赌石。

“那好，跟我去取车，我们开车过去。”

白傲霜的警车就停在侧门口，两人没走几分钟就到。

楚明远坐到副驾驶上，想到白傲霜那女暴龙的脾气，小心翼翼道：“白警官，你去了不会乱来吧？”

白傲霜冷冷道：“放心，不会动手，只是给他一个警告。”

她狠狠按下喇叭，负责戒严的警察看到是她，忙不迭把伸缩门打开。

汽车箭一般驶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