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罗特镇的游诗会辰时一刻开始了,人山人海。七月的罗特镇,骄阳四射,人们不停地挥袖。若雪猫着腰拉着碧娘钻进了人群深处,挤到了前几排的地方站好。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鼓声响起,人群安静了下来。一个年近五旬、衣冠儒儒老者站在了台上,清清了嗓子到:“多谢诸位捧场!罗特镇一年一度的游诗会开始啦!按照规矩老朽就以‘夏’为题开头吧。”
老者的话音刚落,一个眉清目秀的秀才,轻摇一把绢扇,“噔噔噔”来到了擂台上。
“额来对上联:荷月连碧日。”秀才轻吟。
“俺来对下联。”一个身挑柴担的粗壮大汉在后排大吼一声。
目光唰唰转向了柴夫,柴夫不好意思地模棱着脑袋:“俺,对下联:柳风送清凉。”
“好,好。”众人拍手叫着好。
耶律楠问:“那群人在干什么?”
“启禀殿下,今天是罗特镇的游诗会,他们在吟诗作对。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能对出个什么个来。”一个随从轻声回到。
“去看看吧。”耶律楠命令道。
“殿下,我们的目的是沧澜武林会。”随从提醒道。
耶律楠扫了一眼随从,眸子里闪着寒光。随从噔噔往后倒退了两步,不再言语。耶律楠一路挤开人群到了前面角落里,随从一路跟随着。
这时一人手持棋盘摇摇晃晃走在人群中,一手执棋盘,一手拿着一个大葫芦,“咕咚咕咚”地喝着。一边走一边说:“该我出上联了:大地做盘,世人当子,善恶为界布成人间棋一极。谁来对?”
话音一落,人们面面相觑,低头思语,半盏茶的功夫竟无人应答。
那人猛喝几口狂笑到:“好酒,再无人能对,这诗冠之名便是我的了。”
只听到若雪微启朱唇:“老先生,我来对:苍天为案,星云际会,阴阳定局绘就乾坤画一卷。”耶律楠望着人群中的若雪:是她。
人们连连拍手叫好,“妙,绝妙呀!可惜缺一横批?”老者嗟叹着。
“我再添一横批:执子定乾坤。”若雪淡定自若地说到。
“今年的诗冠,非她莫属了。”有人在喊。
“对,才女呀!”人们议论纷纷。
这时已是暮色四合,炊烟缭绕。
“诸位,诸位静一静,今年的诗冠便是这位小姑娘。”老者公布着。
老者命人端来一个朱红色的漆盘,掀开盖在漆盘上的红布,漆盘里闪着银色的光芒,一个五十两银锭孤零零的站在上面。
老者接过托盘递到若雪面前:“姑娘请收下!”碧娘接过沉沉甸甸的托盘,把银子放到宽大的衣袖内。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老者拱手礼貌的问到。
“若雪。”若雪微笑着说。
人们渐渐地散去。
“殿下,我们要打尖吗?”一随从走到耶律楠身畔低语着。
“去打听一下,那个女孩底细。”耶律楠若有所思地说。
一个骑着马的蓝衣男子匆匆下马附在耶律楠耳边:“薛安夏被人暗伤,伤势颇重。”
“去沧澜。”耶律楠冷眸命令道。
碧娘扯着若雪的手笑着说:“小姐,我们有钱了。想吃什么?”
“碧娘,我想吃面了。”若雪说。
“好,我去打听一下,哪里的酒楼面好吃?”碧娘说着,转身走了。
一会儿的功夫碧娘回来了,“听当地人说,这里的竹林雅阁有一道招牌就是一挑鲜。小姐去尝一尝吧。”碧娘眉飞色舞的说着。
“我们先去银号换银子,再去换身衣服吧。”若雪淡淡地说。
碧娘想想也是拿着一锭银子招摇过市很不安全,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穿着也是一个四不像,与当地的人格格不入。
碧娘与若雪找了一间银号——凤祥号,把五十两的银锭换成了一些碎银子带在身边。又找了一个裁缝铺简单地置办了几件行装。碧娘向裁缝铺的掌柜的寻问了竹林雅阁的去处,竹林雅阁离着罗特镇有一里多路程,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便能去往此地。
罗特镇的夜晚萤火飘舞,微风送爽,白日的燥热一扫而散。
街上人来人往,街边的窗户里透着昏黄的烛光,烛光如扣,人影拉得很长很长,若雪的心里莫名的惆怅。
若雪和碧娘赶到竹林雅阁,这竹林雅阁傍山而建,山后种了成片的毛竹而得名。竹林雅阁上下三层,蓬壁辉煌。走进去食客满座,小二看到碧娘和若雪走进来热情地打招呼:“两位吃点什么?”
“找一个安静的位置。”若雪对小二说。
“好嘞,三楼翠云雅间。”店小二说着带若雪她们到了三楼的翠云雅间。
“两位吃点什么呢?小二热情地追问。
“来两碗一挑鲜,一盘手撕鸡。。”若雪说,“哦,小二再来一壶碧螺春”。
一会儿的功夫,“上好的碧螺春来啦!”小二说着。
若雪伸手推开窗:感觉就像走进了一个“凉爽的世界”。阵阵‘叮咚’的溪水声从山涧奔流而下,伴随着微风吹竹叶‘沙沙’的声音,奏出了一曲美妙而动听的歌曲。
“四哥,听说南儒的蓦然镇发生了一场瘟疫,活下的人所剩无几。”,“可不是吗。哎,清平盛世遭遇此祸悲惨啊!”隔壁雅阁几个男子议论着。
碧娘小心翼翼地看着若雪,若雪笑着望着窗外的世界。一会儿两碗一挑鲜和一盘手撕鸡端上了桌。白色蓝边的瓷碗里堆着一座小山——细细滑滑黄亮的面条,面条上点缀着绿油油的香菜,清清的鸡汤,上面漂着几片白如碧玉的萝卜片和切得薄薄的棕色牛肉片,色泽诱人,闻起来香浓四溢。
若雪拿起筷子轻轻地搅拌着,面融入到鸡汤里混合着菜的香气,弥漫着整个雅间。挑起几根面条放进嘴里,轻轻地嚼了几口,若雪眼泪“吧嗒吧嗒”滴进了碗里。
“小姐,烫着了吗?还是这面不好吃?”碧娘关切地询问。
若雪摇着头没有应答。若雪看到清清的鸡汤里映着母亲的身影,母亲端着一碗手擀面正对着她笑,若雪把思念一并吃了下去。碧娘眼里也泛着泪花吃起了面。
“碧娘,一挑鲜虽然好吃,但是与母亲做的面相比差之甚远。如果有一个人能做出母亲相同味道的面······”若雪抹着眼泪说。
“夫人的面叫天下第一面,当然无人能比。如果有人能做出夫人的味道,小姐就嫁给他吗?”碧娘打趣地说。
“碧娘不许胡说。”若雪娇慎地说。
“是,是。”碧娘应着。
吃罢晚饭,碧娘和若雪找了一个客栈打尖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