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地上的黄沙扑面而来,生生的打在西月脸上,脸上顿时有血珠冒出,可想而知这力度该有多大。余景之急忙将西月揽在怀里,用手臂遮挡住西月头部啊!
“这风沙好是怪异,一点都不像是自然天气,倒像是人为的。”西月满眼疑惑的看着余景之,这简直怪异的很,看天色以为会是下雨,哪会想到这么打的风沙,脸似刀割一般,幸亏余景之用内力护着她与忧儿。
余景之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感觉自己全身痉挛,五脏六腑似要移位一般,身子微微颤动,咬牙强忍着。
这风沙确实怪异的很,如果不出他所料,不出一个时辰,他们便会被阵法刮成碎片了!尸骨无存。这药王谷果然厉害,就算逃过机关,也无法过了这风眼阵。到头来必死无疑。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出去的!相信我!”他好不容易等到月儿,还没好好的厮守,便又要生死各方了吗?他好不甘心。
“不要管我,先把忧儿送到安全的地方!我能挺得住。”西月一把推开余景之,一张口便是满嘴黄沙,她总觉得这孩子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不能放之不管。
余景之满脸阴鹜的看着西月,眼眸中波澜不惊,可一双手紧紧握拳,极力的克制自己。咬牙切齿道:“他的命如何与你相比。”
忧儿害怕的躲在西月身后,眼眸中充满恐惧,一双小手紧紧的牵着西月的一角。
西月此时被风沙打的全身都痛,忍痛说道:“他还是个孩子,况且是我们把他带到这里的,护他也是应该的。你相信我,我会没事的。”西月充满期待的恳求。
余景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西月,不悲不喜,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中处处是他的身影。他很明白,如果不答应她,就算活着也不会原谅他了。余景之迈着沉痛的步子,一双风眸不曾从西月身上移开,一把将忧儿提起,头也不回的往她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西月看着余景之渐行渐远的背影,泪花在眼里打着转,西月淡淡一笑,这几天她好似特别爱哭!手心里还有几颗还未吃完的草莓,西月慢慢的放入嘴里,眼波流转之中带着幸福。
其实,她也看了出来,这不是普通风沙,她没有内力根本无法从这里走出去。西月双拳紧握,怒吼道:“老天!你要我的命,我孟西月怎能如你所愿。”
阵法不停的转换,刚才还是狂风飞沙,此时巨大的龙卷风如一条从天而降的巨龙,疯狂的扑过来了。西月眼疾手快,快速的抱住刚才休息的大树,狂风将西月的身子平地卷了起来,西月紧紧的抱着大树,身子在风沙中飞舞着。西月的脸以被狂风刮的扭曲了,像是无数的利刃,刮的生痛。
大树被狂风吹的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连根拔起。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与这风暴相比,西月弱的似乎像个孩子。狂风不停的将西月往后拽,慢慢的手开始一点点松开,西月用力的将手指插入树干中,顿时鲜血淋漓,顺着大树往下流,十指连心,西月痛的脸色苍白,一张小嘴上毫无血色,眼神涣散,凭着最后一丝丝意识依旧不肯松开。
龙卷风离西月越来越近,没有内力护体,西月很快便支撑不住,大树被狂风连根拔起,随着西月一起被卷入风暴中心。西月感觉全身都似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一般,万骨噬心。
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恍然之间,似乎听见余景之痛彻心扉的怒吼声,模糊的身影越拉越近。西月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西月笑了,眼中的泪水似掉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掉落。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让你带着忧儿走吗?怎么又回来了。”西月虚弱的抬起手,轻轻的抚上余景之的脸颊,带着些许怒意。
余景之浑身运气,将自己的内力灌输在西月体内,双手一挥,直直的将西月抛了出去,风眼阵是需要人命作为祭奠,他舍不得西月陪他死,那么这一切由他一人就好!至少这一次,他不在这长长的岁月中孤独寂寞。
余景之的力度掌握的很好,西月缓缓的落在地上。西月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风暴中心跑,摔了又爬起来,满脸泪水,对着余景之大声怒喊道:“余景之,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不骂你了,只要你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好不好,我好不容易爱上你,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你回来啊!”
风暴越来越远,西月跌倒在地上,泪水打湿衣襟,手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可这一切都没有眼睁睁得看着余景之消失不见来的痛苦。
看着满地的鲜血,风暴早已消失不见,心痛的已经无法呼吸,慢慢的闭上的眼睛,毫无生机的躺在黄沙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耳边传来稚嫩的童声,略带着哭腔。
“阿姨,阿姨,你快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起来陪忧儿玩好不好!”
西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切风平浪静,似乎不曾发生任何事一般。西月想着,刚才一定是幻觉,附和一定是幻觉。西月笑着站了起来了,回过头看着幻境中余景之消失的地方,地上已被鲜血染红,如同开在三生石畔的彼岸花,红的灼伤了西月的眼。
她不停的往前跑,不停的跑,摔倒在地上痛哭起来。双眼无神,心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道:“余景之,不要玩了,快出来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阿姨,我们回木屋好不好,你不是说你还有弟弟妹妹吗?忧儿想去看他们,你带忧儿去好不好!”忧儿扯着西月的衣衫,嘟着小嘴说道。
西月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不相信余景之没了,他那么厉害,他怎么可以死!他肯定是被暴风卷走了。一定是的,她要出去找他,无论生死。
西月如同没有灵魂的死士一般,任由忧儿牵着,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鱼,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几天,她们终于又回到了最初的木屋。
“阿姨,忧儿给你弹琴好不好,芸熙阿姨说了,这是我娘的凤尾琴,我把它送给阿姨好不好!”说完就抱着古琴往西月身边跑,未曾注意到脚下的木凳,狠狠的摔在地上,手心冒出鲜血。
西月急忙抱起忧儿,担心道:“可摔到那里了?”说完不停的在忧儿身上查看,见没事才放心下来。
忧儿抱起古琴,突然古琴嗡嗡作响,无人弹奏,却谱出一首荡气回肠的音律。随即发出亮光,让人无法直视。待亮光过后,古琴从中断开,露出暗格。
西月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忧儿早已吓得躲在了西月的怀里。安抚好忧儿后,西月走向古琴,从暗格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还有一封信。
书信上写道:“吾药王谷屹立千年,无人敢踏足,奈何人心不古,觊觎我药王谷之人多不胜数,吾本仁慈,谷中设置风眼大阵,虽厉害之至,但也不会伤其性命,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忘后人谨记,好好守护冰室。”
西月喜极而泣,余景之真的不会死,真好!
西月将手中的《药王秘术》递给忧儿,蹲下身子说道:“忧儿,阿姨带你出去好不好!”
忧儿开心的抱住西月的脖子,手舞足蹈的说道:“好!忧儿要和阿姨在一起。”
冰室!忧儿说过,芸熙就是在那里睡觉的,也就是死了,那么她相信出口是不是在冰室,那么一探就可知晓。西月顾不上自己的伤口,抱着忧儿就往冰室跑。
冰室紧闭,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凌空展翅,霸气外露。刚靠近冰门,便是一阵寒气入体,西月细细观察,这冰室制造的如同天然形成的一般,没有任何一丝痕迹,天衣无缝。
“阿姨,你放我下来,我去开门!”忧儿扭动着身子,清声说道。
西月放下忧儿,之间忧儿将手指咬破,在冰门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血迹瞬间消失不见,冰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化开。忧儿冲着西月呆呆一笑,便走了进入,西月急忙跟上。
虽说入了冰室,可西月一点也不觉的寒冷,可眼前的景象,不由的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大大小小数十口冰棺,里面都是合趟着男女,想来应该是夫妻。这些人似乎都只有三十左右的年纪,如果不是他们紧闭双眼,西月都要以为她们还活着。见他们面若挑花,静静得躺在冰棺里,正如忧儿所说,似乎睡着了一般。
西月不由的疑惑,不是说药王谷已存在千年吗?为何她看到的只有四十多口冰棺,且都如此年轻,这也说不过去啊。西月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冰棺,不停的在冰棺让转悠,忧儿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眸疑惑的看着西月。
西月走到棺前,蹲下身子,发现冰棺上刻着文字,上面写道:“生于慕国景帝二十六年,猝于启明三十八年。父:孟异”。西月皱眉,这是欺负她不懂历史,可他至少也明白,景帝与启明帝之间少说也有七八十年吧!看冰棺里那男人的样子,还是一副刚毅俊俏的面孔,不像七八十岁的老头。
旁边写道:生于慕国三十年,猝于慕国五十九年!母亲:凤念铃。
也就是说这位貌似天仙,堪比神女的女子只活了二十九年,便香消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