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随着乐曲的渐渐放慢,君若芙的一舞也结束了,定格在一个优美的动作上。
这一舞毕,得到了周围众人的称赞。
“太傅的这位二女儿,当真是难得的才女。”
“可不是么,听闻她能歌善舞,今日一见,这舞艺果然好,传言非虚。”
君若芙听着众人的夸赞,面上并未露出半点儿得意之色,而是颇为优雅有礼地朝帝后的方向福了福身,“臣女献丑了。”
“妙极了。”皇后笑道,“本宫所见过的舞也不少了,舞姿能比你好的还真找不到几个。”
君若芙道:“谢皇后娘娘称赞。”
君离苏见她模样谦虚,挑了挑眉。
被皇后这么一夸,虚荣心都要溢出头顶了罢?表面上还要装作宠辱不惊,憋得可真辛苦。
君若芙回到座位上后,萧贵妃的目光扫过了众多女子,最后在一人身上定格住了,“君家公子边上坐着的那位是君家哪位小姐?本宫看她模样怪讨喜的,不如也出来展示一番。”
君离苏瞥了一眼身边的君子谦。
君家公子边上坐着的那位……不就只有她君离苏么?
靠,这也能被点到。
被贵妃点到了,君离苏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便站起了身。
同一时,无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担忧的、嘲讽的、好奇的、看好戏的……
担忧的自然是君乾,在她这位父亲眼中,她才从傻子恢复成正常人,多半是没半点儿本事,就怕她给君家丢人。
君子谦倒不是太忧心,之前听君离苏解释过亡母托梦,他知道他这位三妹是有才艺在身的,既然被点到了名,弹唱一首也就是了,应该不会下不了台,不至于给家族丢颜面。
至于那些嘲讽与看好戏的眼神,大多来自其他的贵女们,有些人识得她是君家那呆傻了十几年的三姑娘,便觉得有好戏看。
“娘娘,臣女是君家三小姐,君离苏。”君离苏朝着萧贵妃有礼道,“有幸被娘娘点名,臣女就献丑了。”
“君家三小姐?”萧贵妃似是怔了一怔,随即道,“喔,本宫听说你前几日才生病过,方才点你只是看着你顺眼,不知你是那三小姐,你这身子骨多半还没康复,回你的位置歇息去吧。”
萧贵妃此话一出,宴席上发出几道窃笑声。
君离苏自然知道那些人在笑什么。
这贵妃方才说‘本宫听说你前几日才生病过,你这身子骨多半还没康复’这话听上去是没毛病,但聪明人都知道,她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本宫听说你从前是个傻子,多半是没什么才艺,就不为难你了’。
萧贵妃这话倒像是故意为她找借口,在知道她从前是个傻子后,立马叫她回座位上去坐着别丢人。
呵呵。
这萧贵妃当真一开始不知道她是君家三小姐么?
君离苏的直觉告诉自己,这萧贵妃是故意的。
那微妙的神情,似乎有意让在座宾客嘲笑她这个‘傻丫头’,再给她个台阶下,反倒显出贵妃自个儿的善解人意了。
君离苏自然不会就这么回座位上,便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女身体无碍,可以表演。”
君离苏此话一出,许多人感到意外。
萧贵妃有意给她个台阶下,让她回座位上去,她怎么却坚持要表演?
难道这傻子才正常了几天,就学会才艺了?
萧贵妃听着君离苏的话,微一挑眉,“那好,你需要什么乐器,本宫命人拿来给你。”
君离苏望着萧贵妃唇角的笑意,心中暗笑。
迄今为止,知道她有才艺的人有几个呢?
容浅、司徒念宇、君子谦、凤鸣阁的阁主、对了,还有一位……据说是当初跟她一起争夺寒铁项链的公主。
容浅曾提醒过她,她夺得第一拿走了项链,那位表演花上起舞的公主十分不爽,因为那位公主也颇为喜爱那条项链。
犹记得容浅当时的话——
“那人正是我的皇姐,当今四公主,萧贵妃的女儿,很是强势呢。”
萧贵妃的女儿……
所以,萧贵妃这是帮着女儿整人呢。
君离苏心中想明白了,面上却维持着优雅笑意,“娘娘,臣女不表演乐器。”
她留了个心眼儿。
这贵妃想整她,先是让众人笑话她,接下来一定还有其他的招。
她怎么敢用萧贵妃提供的乐器,万一做了手脚……
这次,就放弃乐器好了。
而她这话一出,萧贵妃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那你,需要什么?”
事情发展出乎了预料,萧贵妃心中不舒畅,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她一开始就没说指定要表演什么,表演才艺这种事儿素来都是由着表演者的兴趣来,她哪能强迫君离苏一定要表演乐器?那有点说不过去。
同一时,容紫怡也没料到君离苏会说,不用乐器。
这女子之前在凤鸣阁弹琴不是弹得挺好么,怎么今儿不用乐器……那她表演什么?跳舞?
跳舞也无妨,等她去换舞衣,给舞衣做手脚,照样让她出丑。
可容紫怡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
因为君离苏说——
“请娘娘允许我用剑便好。”
“剑?”萧贵妃拧了拧眉,“刀剑无眼,你这姑娘家的,要剑做什么?”
君离苏道:“臣女要表演,娘娘放心,臣女敢开口,就不会伤到人,若是伤人了,臣女任由娘娘处罚。”
萧贵妃正要说话,却有一道声音抢在了她前头,“用剑表演,这倒是新奇,本王很有兴趣一看呢,君姑娘若是不嫌弃,本王的佩剑借你用。”
说话之人,正是景王容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