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布雷转过头问我。
“两位是新来的吧?”一个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香槟,“以前没见过你们啊。”
“以前?你来过很多次吗?”我马上追问他。
“差不多有十几次了吧,始终是没被选上啊。”男人耸了耸肩,又笑了笑。
“那么,你知道这里的竞选规则吗?”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像你们一样,但是听别人说,只要照常的喝酒聊天,他们会通过我们的行为选择合适的人。至于具体的选择标准,也许只有教会里的人清楚吧。”男人微微一笑,“对了,我是律师,你们呢?”
“我是个作家,边上这位是我的助手。”我始终认为,布雷的身份还是不要太早让别人知道的好,我给布雷使了个眼色,他也会意的点点头。
“是吗?我还没接触过作家呢,这是我的名片。”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我。
我注意到他手上有一个j字型的纹身,想过去应该是爱人或者家人的名字吧,我看到名片上写着林政的字样,“抱歉我今天没有带名片。”我向他微微一笑表示歉意,我确实没有随身带名片的习惯。
“那就可惜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呢。”林政依旧笑着。
“怎么?你不打算来了吗?”让我一直在意的是,林政从开始和我们聊天就显得很轻松,似乎心情还很好。
“我可是找到了捷径,以后都不用再来了。”他眯着眼笑着,“先失陪一下。”
我看着他离开并且消失在人群中,马上转过头来:“你说他是想开了不再来了,还是找到什么办法一定能被选中?”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吧,想不到这个教会也有走后门的事情发生。”布雷看向我。
在这一个小时里,有不少人和我们搭话,我注意到来这里次数多的人,几乎都在到处找人搭话。十有八九是他们摸头了选拔的规则,或许这个组织的人就隐藏在这些参加者中。大家还是继续聊着天,我和布雷四处游走,这个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起码大厅没有,而且招待的教会成员也很热情贴心,整个会场就像一个慈善派对一样热闹。
“嗨。”又是一个上前搭话的人,我和布雷同时转过头,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你们好,我叫林曼。”
“你好,我叫徐冽,作家,这位是布雷,我的助手。”我照例介绍。
“你好!”我发现布雷好像一见到漂亮的女生就有些兴奋,上次见到顾思安也是这样,不难想象这家伙以后一定会死在女人手上。
“我是时尚杂志的编辑,这是我的名片。”林曼掏出名片递给我。
“抱歉,我今天没带名片。”
“没关系,下次有机会的话……”
“您好。”一个穿着长袍的人走过来打断我们的话,“徐冽先生,恭喜你被选中了,请跟我来。”
我和布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林曼勾起嘴角,看着我说道。
“那么我呢?我是和他一起来的。”布雷急着问。
“对不起,这是会长的意思,只选中了徐冽先生一个人。”
我示意布雷不要再说话,“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就随着那个人离开。
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或许是自己做了什么特殊的动作,又或者是身份特殊,总之,毫无头绪。
【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
“你”的这句话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所以,这便是所谓惊喜?
从大厅左侧的门进去,有一条很长的盘旋式楼梯,穿着长袍的男人带着我,一层一层的往上走。楼梯是木制的,走在上面能很清楚的听到“咔咔”的响声,台阶有些高,走起来多半费力了些。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在门口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这栋主楼有八九层高的样子,想必我是已经走到最高层了。长袍男人停下来,用手指向长廊深处,“最里面那间房,会长在那等你。”我还想问些什么,他却已经转身离去了。
虽然感到恐惧,但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我大步走向那件房间,皮鞋和地板敲打发出“咔咔”的响声,我才注意到这栋房屋的地板似乎都是木头做的。长廊很长,我想应该是由主楼通往边上两栋楼的走道,但走了太久的楼梯,我已经分不清楚是左边还是右边。
好不容易走到尽头,看到一个木制的大门,比起刚才的木制地板,这个大门显然是用上好的木头雕刻的。木门上有很多花纹,还有一个巨大的龙头图案,这个会长给我的印象倒是像个俗气的有钱人。
推门进去,办公室的构造更是富丽堂皇。整个办公室才用金色镶边的壁纸,置物架里放着的似乎是一些古董,真皮沙发摆在门的右侧,左边是一个办公桌,上面摆着的烟灰缸、笔筒看起来都像是黄金打造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同样穿着长袍的人,手里握着一支抽雪茄。要说和外面那些穿长袍的教徒有什么不同,大概是他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以及他袍子上的金色的文字,我没见过那种文字,甚至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文字。
“你好,徐冽先生,欢迎你加入我们教会,我是会长,李向定。”从声音和外形上看那个男人似乎比我大个十来岁,长得还算英俊,头发用发蜡梳上去,嘴边的胡子剃的很整齐,浓眉底下有一双深邃的眼睛,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像个绅士。
但是听到李向定这个名字,还是让我感到意外,毕竟这和那个消失的嫌疑人李向安的名字只差一个字,或许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会长,你好。”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请坐”李向定指着办公桌边的沙发,待我坐下后,又选择了我边上的位置坐下。
“我想你应该有很多疑问?”李向定一边说,一边打茶盘上的水壶烧水。
“的确,你能为我解答吗?”我并不想直接发问。
“当然,说来听听。”他不紧不慢的拆开一包茶叶,倒进茶壶里。
“你似乎之前就认识我?”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我很喜欢看推理小说。”等待水烧开,李向定终于转头看向我。
“那么,你们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这个啊,由我决定。”李向定眯着眼望着我,让我浑身不舒服。
“为什么选我?我才第一次来。”
“都说了,由我决定。如果非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你是被尼古拉斯特选中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水正好烧开,蒸汽从水壶口渐渐蔓延上升,我几乎看不清李向定的表情。
“是吗?那我真是不胜荣幸。”我自然不相信李向定说这些鬼话,但自己的原定计划就是装作信徒,所以也没有做过多的争辩,而眼下,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认识一个叫李向安的人吗?”
李向定没有马上回答我的话,而是不紧不慢的将热水冲进茶壶里,又将里面的茶水倒出来,用茶水洗了两个茶杯,看茶杯的样子似乎是很名贵的建盏。而后,又冲了一次水,将茶水滤出,倒进茶杯里,将茶杯推到我面前。
“正山小种,一个教友送的,尝尝看。”
我拿起茶杯,刚冲的茶水还有些烫手,但我还是细细的嘬了一口,又放下来。我知道,他许久不回答我的问题,还不紧不慢的倒茶,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不安,而如果急于追问,反倒显得我不够成熟。
“我平时比较喜欢喝岩茶。”我将半满的茶杯推向他。
李向定又将我的茶倒满。
“李向安,是我大哥。”李向定这才回答了我的问题,“怎么,你也认识他?”
“来这里之前,打听过教会的事情,他似乎曾经是教会的骨干?”见他没有逃避,我又接着问下去。
“是啊,当初德爱教会只有数十人,如今这么壮大,都是他的功劳。”李向定又喝了一口茶。
“那怎么,没见到他?”
“不瞒你说,五年前我曾为了教会的事情和他吵了一架,后来他就离开教会去了美国。”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没再和他联系过了。虽然我们是亲生兄弟,但在观念上还是有很多不同。”李向定顿了顿,又看向我,“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他的丰功伟绩,所以想问一问。”我耸耸肩,只好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我想李向定一定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但这只是初次见面,问太多问题只会引起怀疑。而简短的对话我也无法猜测到什么,唯一可以得知的只有,李向安曾经和李向定发生争执,而后李向安离开,李向定接管了教会,或许这是一场兄弟情和金钱权利的斗争?我无从得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资料真的太少了,根本没有办法推理出事情的原委。
我不禁看向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一座低矮的水泥房子,没有窗户,周围长满了杂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房子的门口有很多人把手,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神祭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