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已经临近期末了。
其实我上学的时候,一直都有个特点,就是平时上课吊儿郎当不慌不忙,一到学期末,就开始临时抱佛脚,疯狂地背书刷题,挑灯夜战。
虽然不说百发百中,但是偶尔也能拿个出乎意料的好名次。
可我忘了,那是小学的时候。小学的题多简单啊,都是糊弄糊弄小孩子,起个启蒙作用的。
所以当我拿出一套黄冈中学数学试卷准备刷题的时候,我就慌了。
这都是些什么鬼?!
我感觉满世界都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数轴方程几何证明题。
这让我开始怀疑人生。
我觉得我的脑子突然变得跟几何一样有棱有角。
扭头看看林言,这货做得都快高潮了。
唉,我觉得我深深地陷入了人生的低潮。
我使劲甩甩头,不行!说好的逆袭呢?
其实林言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而我数学就特别差。
正是因为那些对我而言如同天文学般难解的题目一到林言手中就变得简单易解小儿科,所以这也被我列入反感林言的理由之一。
可是妒忌归妒忌,关键时刻,我还得求助于他。
所以一放学,我就半拉半扯地把林言拉到教室的小角落。
我还没开口,他就嬉皮笑脸地说,“怎么?看上爷了?要表白?”
俗话说,有求于人就不要得罪于人。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自动忽略了这句浑话,然后扯住他的衣角,努力挤出一个岁月静好春暖花开的表情。
可能我表情过于狰狞,让林言内心受到了冲击。所以在我还没开口之前,他就立马说,“顾清清,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怪里怪气地挤弄你那张本来就沟壑纵横的脸。”
我:“……”
说真的,要不是为了让林言帮我补数学,我才不这么糟践自个儿。作为一个有点面瘫的人,挤眉弄眼简直是种受罪。
我叹了口气,“我就想让你帮我补补数学,你怎么就这么毒舌?”
林言看见我这蔫啦吧唧的样儿,装模作样地想了又想。
算了,我这口气实在是憋不下去了,轻轻踢了他一脚,转身就准备走。
“行,我帮你。”
我还没来得及雀跃,他又在后面添了一句,“帮你行啊,怎么谢我?”
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他一句,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
我转过身,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他,“你说,你想怎么样?”
林言看了看我,走到我面前,勾唇一笑,“我帮你补课,回头你答应我一件事。”
“不行!”我立马回绝,“鬼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肮脏龌蹉的想法。”
他说,“我保证不会让你干肮脏龌蹉的事行了吧?”
我犹豫了几秒,方海陈玉情投意合的画面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
我咬咬牙,“成交!”
其实我原以为林言会敷衍了事,但后来我发现,他挺尽心尽力地帮我,反而是我,有时候不知不觉就分了神。
每当发现我注意力开始分散的时候,他就会拿笔轻敲我的头,然后用傲娇的眼神示意我去看一看他写的解题过程。
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有时候又觉得什么都没改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突然望着林言发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言也会突然间停下来看着我。可等目光交错的时候,我们又不约而同地扭过头不看对方。这时候我心里就会衍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唉,尽管白天都埋头书间忙于学业,可一到晚上睡觉时间,我从那种专注学习的状态中抽离以后,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方海那张脸,我还是会觉得心动,我也还是会心痛。